殷文二人吓得尖声惊叫起来,搂抱在一起不停的颤抖。周亚妍不停的祈祷着,老姐,咪雅,你们谁来帮帮忙吧!
笑声,隐隐传来。这个鬼,竟然笑得如此猖狂。废话,鬼嘛,向来是猖狂狰狞的。不对,怎么感觉这鬼笑得都快喘不上来气了。胡说,鬼会喘气还叫鬼吗?
大锅下面的火突然燃了起来,就像刚刚熄灭一样的出人意料。“行了,吃饱还要赶路。”火光掩映下,黑衣男子向殷文他们伸过手来,“碗。”
周亚妍颤颤巍巍的捡起刚刚扔在地上的碗,好在那陶碗厚实,没有摔破。她把两个碗递过去,快要递在那黑衣男子的手里的时候,突然很是怕他手臂突然长长什么的,尖叫一声,松了手,猛地蒙上自己的眼睛。却没有听到碗掉在锅里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那位黑衣男子正在舀汤,而那鬼笑声也已经停止了。她壮着胆子移开手,只见青衫男子仰天躺在地上,已经无力再笑,咳嗽气喘的,手边放着一张面具,正是刚刚看到的那张鬼脸。
周亚妍这颗心才算真正放了下来,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殷文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他,“你……你……”
青衫男子笑得够了,坐起身来,又恢复了那亲善和蔼的笑容,“嘿嘿,两位小哥,开个玩笑。这东西本是在扬州的时候买来准备唬我一位小友玩的,碰到两位小哥,拿来耍耍,见谅见谅。”
周亚妍一听“扬州”大名,心中一动,果然是古代中国,具体时间什么的现在问起来太突兀了,她想了想没有开口。而且这个身体的“发话权”似乎还是掌握在阿绒的手里,暂时也问不出口。
殷文兀自嗫嚅着,“你……你……”
黑衣男子递给青衫男子一碗肉汤,“快吃!”
黑衣男子和青衫男子两人很快将剩下的肉汤一扫而空,青衫男子抹抹嘴道:“两位小兄弟,我们二人还有些事情要办,这就告辞了,刚刚多有得罪,后会有期。”
阿绒也学他抱拳道:“后会有期!”
青衫男子见这个小乞丐答得镇定自然,不由得对她深看了一眼,鬼魅一般凑到阿绒面前,面具也不知何时又罩在了脸上,“嘿嘿……你竟然信鬼的话……”阴恻恻的声音装得极像。
周亚妍可是服了这人,这么爱恶搞,真有娱乐潜质!阿绒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无奈,扬手扯下他的鬼面具,瞪着他,“扮鬼成瘾,小心鬼上身!”看他面具下的脸还故作狰狞状,大笑出声。
青衫男子笑道:“这位小弟很是有趣,在下卢纶……”
话还没有说完,那黑衣男子欺身上来,扯上他的左臂,闪出门去,眨眼间消失在黑夜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难道,碰到的就是小说中的武林高手?哎呀呀,武林高手的信息向来好灵通的,应该知道第一美女……自己真是反应慢!这都没想到!现在后悔可有什么用,人都没影了,怎么问啦?!
两人就在这间茅草屋里过了一夜。殷文怕鬼,睡一会儿便惊醒,缠着阿绒说话,把阿绒和周亚妍都弄得十分不耐,却又无可奈何。好容易熬到清晨,两人爬起来上了路。傍晚时分来到了小镇旗台。
这个镇子不算小,民房密集,客栈酒肆也很像样子,看来越接近大城市,也就越来越繁荣了。虽然两人昨晚吃得挺饱,走了一天还是饿了,便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讨点盘缠。走着走着,便隐隐听到喑哑的胡琴声。
亚妍的业余爱好除了烹饪,就是音乐了。除了k歌,还会弹点琵琶,吹个口琴什么的,凡是音乐方面的东西她都挺好奇,就是实在没有什么钱去买个钢琴,学个小提琴啥的。那琵琶还是上班以后,第一个月的工资,节衣缩食买来的。她实在是喜欢,不是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吗?也有一些天赋吧,虽然只是自学自练,竟然也练得不错,上次单位组织联欢会弹了一曲二泉映月,还得了个优秀节目奖呢。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站在了胡琴的对面。一个盲老汉靠着镇中一个破旧的石狮子拉着琴,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和着调子唱着:
那年秋,稻麦收,好歹添了三五斗;
三五斗,五张口,饿得幺娃哇哇吼;
哇哇吼,爹垂头,雨后只身深山走;
深山走,神草,藤滑手松命在否?
娘亲狠心随夫去,弟饿无粮断了气;
亲人弃,爷恸心,只得蝉儿命相依,
命相依,依上天,艳阳无雨奈何仙?
奈何仙,苦凡人,全村日日添新坟。
坟边哀哭声未停,泪人阴间成新鬼,十镇九空树凄凄。
爷爷走,我也走,一路凄歌一路讨;
一路讨,一路唱,蜀山隐约湘水傍;
湘水傍,人心暖,官粮私粮饱饥肠;
饱饥肠,乐淘淘,大河神水塌破墙;
三岁饥,六岁衰,十二岁时又一荒;
西躲东藏频遭难,天下哪得安家所?
爷爷走,我也走,一路凄歌一路讨;
一路讨,一路唱;可怜身上衣衫薄,不知今冬过得过?不知今冬过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