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1)_拯救第一美女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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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1)(1 / 1)

夜深了,亚妍却睡意全无,睁眼望着顶棚,耳边是疏梅和几个侍女细细的呼吸之声。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吹吹夜风去。

仙来客栈后院是个方方正正的天井,枝繁叶茂的几株杨树下,一个石桌,几个石墩,亚妍坐了下来。

“悲白木之碎,体琴主之伤。借陋物无华,扬仙乐真声”的字条在夜风中猎猎的飘动,“大少爷,您这又是何苦?”这问声中,是无奈,是感动。被人爱着,也是种幸福。风本无情,却翻动着风中之人的一腔为难,老姐,你还是快点出现吧!咱们回去,咱们回去吧!我不想欠这个世界太多……

夜色低沉,漫天的星子挂满天际。肃肃晚风,带来一阵凉意。亚妍缩紧肩膀,站起身向楼内走去。明日还要赶路,还是回房休息吧。夜黑月隐,这乡间客栈不比京城中青石板铺就的客栈庭院那般平整,亚妍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手中蔡延胜所写的字条簌的被风吹走,打着旋在空中飞舞。

随着风忽强忽弱,它也忽上忽下摇摆旋转。老天爷像要跟亚妍作对似的,亚妍眼看着就要抓住它,它又一次次借风而走,顽皮的发出“呼啦啦”的响声。最后,它终于停止了舞蹈,因为它被恶作剧的夜风挂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亚妍昂头看着它,皱皱眉头,难道要逼着本姑娘穿裙子爬树不成?

还没等她挽起袖子摆出架势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子声音缓缓响起,“要帮忙吗?”邝鹏穿着那身栗色长衫,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几缕发丝随着夜风飘动。亚妍顺势道:“那多谢大人了。”

邝鹏不过是一起一落,字条又回到了亚妍的手上,亚妍低声谢过。邝鹏道:“更深露重,姑娘还是早些回房歇息。何况这城外小栈,难保没有闲杂人等,入夜时分最好还是呆在房内安全些。”他谦和的微微躬身,言语中也丝毫没有大人的架子。

“多谢大人提醒。”其实亚妍一个人在这黑黑的院子里坐了许久,也有些害怕,只是心事繁重,没轮到考虑恐惧罢了。这时由他提醒,反倒有些后怕了。她向邝鹏屈膝一福,转身进了楼门。

后面的日子过得比较轻松,明珠公主本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子,这时也渐渐接受了自己和亲的命运,收拾起了前几日的阴霾心情,在车中弹弹琴唱唱歌,将动听的声音洒在南暄至昌珠的路上,整个和亲队伍都为之一振。倒是亚妍在一众女子中观察良久,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很有些失落和气馁。

两个多月,和亲队伍由上京出发,穿过中州、并州、青州、兖州,一路向西北而行;此时正值盛夏时节,身旁的景色却与繁花似锦的上京截然不同;待得到了和昌珠国接壤的青州,满眼的荒山秃岭,昏黄的空气有着浓重的沙的味道,明珠公主的心情就又变得烦闷了。

青州多丘陵,西面与昌珠国交界的虎背丘陵地带更是险峻。距离京城越远,护卫队的骑士们的表情就越紧张,虽然他们尽力掩饰。昌珠与南暄和亲,没理由利益的敌对一方都辇国不知道,他们不应该坐视看着两国联姻成功,乱是要捣的,嫁妆也是要抢的。而这个时候,正好路过必经的虎背丘陵,所谓虎背是指丘陵起伏明显,既便于埋伏,又不便于逃脱;而且,公主不能再坐车,骑士们也疲惫了,绝对是最好的袭击时间。

亚妍某一次偶然在萧宪云和邝鹏偷偷讨论的凝重神色中,隐约猜出他们在担心。人如果留了心,不难在长长的旅途中发现蛛丝马迹,她知道了虎背丘陵,这个在骑士们口中闪烁提到的名词。

大队人马终于到了青州最东北的兆安,兆安的黄县令已在府院里备好房间,又置了酒席为一行人接风洗尘。按照计划,和亲队伍将在兆安休整五日再入虎背丘陵。

黄县令找到了邝鹏和萧宪云,“两位大人,不知几日后,马入虎背需要备下多少马匹?”

邝鹏道,“女眷一共二十七人,嫁妆我简单算过要一百五十匹马才够。”

县官一脸的为难,道:“几天前幽州借了青州一万兵马,兆安配了五百余。下官目下实在只能凑出一百五十上下。”

萧宪云沉吟道:“嫁妆虽说可以分批送出虎背,但让昌珠国迎两次亲不合礼节,有失南暄国威。”

邝鹏道:“一百五十匹勉强够了。很多女眷不会骑马,与人骑乘一匹也便于保护。”

黄县令忙点头道:“那下官明日便将马匹集中,听候大人们安排。”

黄县令话音未落,便走来一个小军士,向三人行了个礼,道:“各位大人,京里来人了,有急事要大人们过去前厅一叙。”

明珠公主一个人站在黄县令为她单独配置的小小庭院中,手中狠狠撕着作为香料的干花。众人都知她烦恼,不敢下去惹她。这次连朝阳郡主都扎到侍女堆里,揉着头长叹,“这几日姐姐必然又要唱那些悲悲戚戚的歌了,想想都头痛。”她拄着腮靠在窗口,“姐姐啊,真是个傻子,真傻。竟然自告奋勇来和亲,这昌珠国穷乡僻壤的,如何比得南暄?这个时候后悔,却早就晚了。”

真是没想到,明珠公主竟然会像王昭君一样,主动为各民族间和平友爱牺牲小我。可王昭君是个宫女,不甘心在深宫终老,明珠公主可是堂堂陵王爷的女儿,按说不至于走这一步啊?

“要我说,姐姐就求了皇祖母,就把自己指给萧宪云,又能怎样?”这些话朝阳郡主早就憋在心里想找个人说了,这会儿到了青州,仿佛明珠公主留在南暄的一切都将要被尘封了,她才不吐不快。“说什么不想像福皇姑那样,害得……”她支支吾吾的把一些皇室秘辛跳过不说,“当年周大人有妻有子,萧宪云又未娶妻……说什么感情之事不可勉强,什么萧宪云心中早有牵挂,那就该早早忘了他,还巴巴的要他做什么婚使!”

亚妍这才明白为什么萧宪云一个吏部的主事会担任婚使,照理说这个应该是礼部官员的工作才对。南暄四公子的魅力还真不是盖的,连王府里的郡主都被虏获了。不过萧宪云的杀伤力的确够强,他那种时常挂在脸上的阳光笑容,很容易让人会错那是他对自己特别的温柔。哎,又一个八卦。福皇姑是谁?周大人又是谁?萧宪云心中那人又会是谁呢?

果不出朝阳公主的预料,晚饭后,明珠公主便把众女眷找来,说是要陪她唱歌。她取出一张纸来,“这是当年本宫陪同父王去益州路上偶然得到的,诗不像诗,赋不像赋,本宫瞧着还有几分韵律,给各位瞧瞧。”

传到亚妍手中时,她瞧了瞧,心中默念,这不就是词吗?苦在古人没有标点,也不断句,读起来实在有些费劲。她默念了两遍,交给疏梅,没说什么。先看看大家的反应再说。传回到明珠公主手中,明珠公主道:“万家小姐,可看出些端倪?”

万宁洁起身道:“这似乎与七言诗出一脉,只是不那般规整,确如殿下所说的极富韵律。”便请打着拍子念道,“湖上,闲望。雨潇潇。烟浦花桥路遥。谢娘翠娥愁不销。终朝。梦魂迷晚潮。荡子天涯归棹远。春已晚。莺语空肠断。若耶溪。溪水西。柳堤。不闻郎马嘶。”她念毕走到为爱唱歌的明珠公主伴奏的七弦琴边,纤手轻轻拨弄,伴着音符唱了出来,十分的轻柔动听。亚妍心中暗叹,唉,才女就是才女,一出手就看出成色了。

明珠公主让她回答本就有考考她的意思,见她轻松接下考题,又弹得动听,便也来了兴致,让她继续弹奏,自己唱道:“西塞,步止。风肃肃。胡尘踏沙幽壁。娇颜粉黛无初色。境迁。痴望愁断肠。银蹄行西莫提归。夏还暮。珠泪为谁伤。归去坡。坡道东。上月。残照万里山。”唱的是她的忧伤痴望愁肠,声愈发凄美,待得“残照万里山”结束时,已是满眼泪水。

朝阳公主头又痛了,她本就重武轻文,听她们文绉绉的念个不停,又悲戚戚的唱了一段又一段,实在忍耐不住,“哎呀,闷死了闷死了,你们谁唱个好听的听听?”

这个时候,众人都为明珠公主的怨歌所感,知道公主殿下心中难过,又怎会响应朝阳公主的号召?朝阳公主似乎也料到这样,随手一点,竟然就点到亚妍头上,“你来唱一段听听。”

亚妍一呆,却又不能违命,只好走了出来,抱起一柄琵琶,心中回响的都是刚刚万宁洁和明珠公主唱过的调子,随手一拨,乐声流淌而出。却听她指尖猛地激扬,正停在“烟浦花桥路遥”那句。随后,只见她十指如飞,竟然一气将刚刚的曲子快了数倍弹完,众人听了这变悲愁为激昂的神奇,都是一惊。只听亚妍由头再弹,嘴中随调唱道,“西塞步止风肃肃,胡尘踏沙幽壁遥。境迁何妨带笑看,暮夏残冬报春来。银蹄行西莫提归,故乡他乡本无常。月上中天银波洒,万里河山一片明。”

整个曲子越唱越是明朗,到得最后一句,似乎真的看到那如水月光下的万里河山,有种豁然的感觉。朝阳郡主自然觉得这个比刚刚的好多了,鼓掌叫道:“好得很啊!”众人不敢应和,都看向明珠公主,只见明珠公主微笑道:“故乡他乡本无常……万里河山一片明……曲词稍改,竟换了一番意境。洛姑娘心胸宽广豁达远胜明珠,明珠受教了。”

亚妍忙起身客气,“殿下过奖。洛绒不是局中之人,唱得轻松,卖弄了。”

明珠笑了笑,又道:“凯诗姐姐竟没说洛姑娘琵琶弹得如此之好,到了这时明珠才首次得听,不如再唱一首,如何?”

亚妍想到万宁洁也在座,若她真是自己要找的人,老姐这个拯救她的人是不是也可能在场呢?反正正好有这个机会,试上一试。“那洛绒献丑了。”

她心中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唱那首《青花瓷》。

如果这一夜,她没有选择再唱,没有选择试探,后来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这首《青花瓷》她只唱了几句,唱到“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这首歌便也搁了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屋门被人推开了,门前站着的人,竟是蔡延胜。

蔡延胜一脸的怒火,亚妍一脸的惊诧。他,她,竟然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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