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实_紫涧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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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现实(1 / 1)

这两天,我人总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昼夜,闭上眼睛就看见洛陵在笑的样子。梦里,他和我坐在客厅里商量孩子的名字,笑得很开心,就像几个月前一样。可每当我想回答他,我喜欢这名字时,他就会逐渐离我远去,无论我如何嘶喊,他都听不见,就那样微笑着远离我,和坐在客厅中的另一个我谈笑。

每次梦醒的时候,我就会盯着天花板发呆(实际上我只能做这个),泪沿着脸颊点点滴落。那是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好像被原来的世界所遗弃。

自从发现自己变小后,我一直刻意地不让自己去想以前的事。因为无法面对!从一个妈妈变成一个和自己孩子一样大的孩子,不能接受,不能相信,不仅会是他们,就是我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从了解世界时的兴奋,到现在的淡然。我以为自己已经开始面对现在的生活,面对现实。但只有梦境能明白地嘲笑我的逃避。

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忘。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意识到洛陵对我而言是如此重要的存在。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成了习惯,就没有办法从生命中剥离,如同陵于我。

女人把我们带回家已经有几个月了,至今我仍清楚的记得邻居诧异的表情和这个女人毫不脸红心跳的谎言。

“这两个是我大姐的孩子。”

mmd,我虽然还小,但是却是亲眼目睹了自己出生的全过程。你丫没满月酒就罢了,还敢当着孩子的面不认自己的孩子!然而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这女人接下去的精彩表演。几乎没做思考,她就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开始讲述她姐的悲惨恋情和抱养这两个孩子的无奈,最终在邻居大妈的哭泣声中昂首挺胸地迈入家门----一个50平米左右的老式住房。

老实说,出生的时候我以为我的名义妈妈是个贫苦农民。

回家时她的即兴表演,又让我一度以为她是一个诈骗惯犯。

但都没有认真思考过她的身份,直到昨天,她把我和那小子丢在客厅力看电视(当然如果你能认为把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丢在沙发上,他们能看电视的话),自己一个人在门旁弄了一天的锁。弄锁本是一件不奇怪的事,但是弄了一天就不得不令人怀疑。特别是我仔细观察她弄锁的那套工具。天,不是小偷,就是特工。就在我乐此不彼地思考她的身份时,女人似乎也被看得毛毛的,不自觉地回头对上了我的眼睛,然后咧嘴一笑,自嘲:“她不会是看懂了吧!”我被她突然的一句话弄的不自觉的嘴角抽搐,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童年的生活就像是杯子漏水,一滴一滴的慢的让人心痛,因为缺乏自由行动能力,我就像一个返老还童的大人,完全不适应了孩子的生活,更受不了这种平淡却有那两个人存在的生活!

我的名义妈妈和弟弟一定是上天派来整我的恶鬼!

譬如说,

9个月的某一天,女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和我们说,她终于知道该给我们取什么名字了。那时我本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子语,一时落寞。但这个似乎我该叫妈的女人根本不给我伤怀的时间。摇头摆尾地念了首诗,然后郑重其事地将我命名为紫涧,那整天哭闹的傻小子叫清溪。我当时立马失去了伤怀往事的心情,又是感动又是气愤,感动的是她终于放弃了那个原本想好的叫连佳(廉价)的名字,气愤的是,取什么不好要叫紫涧(子键),听起来实在是有歧义,雄雌难辨。而鼻涕鬼则直接用哭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不满,可她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还自我陶醉地接着说,小名,一个叫涧涧(贱贱),一个叫息息((*^__^*)嘻嘻……)。真是好有文化内涵。至于那首诗,我却是一直没记住,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我才明白,这个讨厌的女人为什么要硬把我们的名字套入那首诗,“牵花寻紫涧,落叶下清溪”可惜,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一岁生日的时候,叫魏蔷的女人(名义老妈)拿着糖在我们面前奸笑,声称谁先叫说句话,或叫她声小姨,就奖励一颗糖。开始,鼻涕鬼完全不理会她,自个认真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于是她就将目标转向的我,我被她期待的目光惊了个寒战,只得装作认真地观察电视,表达一个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女人没办法又将注意力转会容易被收买的鼻涕鬼,一场战争就此爆发。对于身边的噪杂,我起先是想忽略不计。可形势使然,当我听电视的耳朵竖上了头顶,皱起的眉头欲上天花板。我的耐力也走到了尽头。

“够了!!!”

一声稚嫩的声音过后,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鼻涕鬼放弃了手指啃咬计划,女人一怔后,就躲在墙角掰着手指,无声的哀怨。以她的一般智商而言,我已经可以猜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一定是,一定是在想她说过“够了”这句话的次数,我实在是恨的牙痒痒。但看着她伤心自己失败的教育的可怜样,我又心猛地一恸,妈妈,我生孩子在医院时,那个因为担心而枯瘦如柴的妈妈。我强忍着心中的泪,轻道:“小姨”。

墙角的女人身子轻轻一颤,原本因为苦恼而搞笑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随之而来的,则是两行清泪。

“乖,涧涧,乖”她转身抱住我,退去了平时不正经的笑意,像抱着个宝贝一样,紧紧地抱紧了我。

我睁大了眼睛,突然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伤感,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四处找工作,照顾孩子,还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叫妈妈。这是一怎样的痛苦,可她,却一直笑着,笑的那么灿烂。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真实,那个一直被我称作女人的那个人,是我这一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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