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猎人同伴呼喊着想要冲锋上前,不料却被狼群团团围住。暴君被钉在了地上疼痛不已,它咬住老人的大口也已经松动,老人看机会于是向后奋力一跃,虽然暴君的利齿像匕首一样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道道伸可见骨的伤痕,但老人最终重获自由。他顾不得血留如柱的手臂,伏身去拣死去同伴身旁的长矛,他坚毅的表情告诉他的敌人这将是奋不顾身的一击。然而,狼王毕竟是狼王,疼痛不能使它屈服,那暴君咬牙撕扯自己的左爪上的匕首,直到左爪被旋出了一大块肉的同时拔出了钉穿自己左爪的匕首。它毫不犹豫,立刻跃向空中朝老人扑去。而老人也拣起了长矛,他迎着从天而降的暴君举起长矛同时奋力一刺!
这是一个老人为了友情拼死一搏的故事,也是一场人类同新生力量的战斗。然而,故事的结局是暴君取得了胜利,老人手臂的伤使他没有办法发上力,矛身擦着那头野兽柔软的下腹而过却没能伤着它,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她和老强尼开了最后一个玩笑。次日的清晨,双头牛的放牧人发现了猎人们的尸体,四具尸首惨遭咀嚼,支离破碎。而唯独有一具老猎人的遗体尚且完好,仿佛恶魔也敬他三分。他是握着长矛死的,身边几米远的地上插着一把匕首,周围血迹斑斑,甚至散落着少许狼的趾甲。从此,疤爪这个名字诞生了。
而如今,它却又一次站在了老人儿子的面前。
“我认识你!”强尼抬起手臂,指着黑暗中的阴影说。疤爪仿佛听懂了,于是以它那独特的步子向前走出了黑暗。现在,这头野兽终于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它独自上前,身后的黑暗中潜行着他的爪牙。而此时暴露无遗的疤爪是何等的可怕!它的毛皮依旧血红,牙齿依然锋利,眼神甚至透出阴郁,就如同一位真正的暴君!而左爪上一片脱毛的老伤更是验明了它的身份。可是,另众人吃惊的却是它膨胀了近乎一倍的体型。
“这家伙怎么有这么大!比一只双头牛还大!”恩克惊呼到,他抬头看着疤爪。
“变异!不知道这畜生这些年都住在哪个狗窝,吃的又是什么垃圾。”强尼凝视着疤爪的双眼,“但是今天轮到我收拾你了!”
话音未落,两只恶狼突然从疤爪身体两旁的黑暗中扑了出来。恩克眼疾手快,对着一只还在空中的恶狼连开两枪,其中一发子弹刚好穿过它的头颅将它的脑袋打烂。另一只恶狼扑在了强尼身上,可他去并不躲避,而是直接将刀子插进了野兽的心脏。那暴徒好像被人抽去了骨架,一下子瘫软下来。强尼一把抓起已死的恶狼,抛还给了疤爪。
“以父之名。”强尼盯着暴君的眼睛,等待着它的发怒。可那巨大狡诈的怪物却发出了一连串呜呜的声音,听起来也许是在笑!
“我的天!我不会在碰任何毒品了!”杰夫声音颤抖,被眼前的局面吓着了。这被疤爪看的一清二楚,它发出三声低沉的怒吼,顿时又有三个噬血如命的暴徒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冲了出来。飞蛇率先接敌,他迎面就是一脚,将第一只恶狼踢翻在地,紧接着上前连捅数刀,那恶狼身中刀伤,却不忘回身反咬,飞蛇见状又是一脚将它踢了开去。恩克向第二只恶狼开了一枪,却没能击中目标。那畜生暴怒起来,直奔恩克,在离他还有两米的距离飞身而起,尖牙对着恩克的脖子。就在那野兽的利齿差几公分就碰到恩克的山羊胡时,它突然的向后飞去。强尼一只大手嵌住了恶狼背部的毛皮,将它提在了空中,然后大喊一声用尽全力将它摔在脚下。这一摔令那畜生受伤严重,但不等它哀号恩克便给它补了数枪。
而杰夫的喊叫声提醒了猎人们还有第三只野兽。而那家伙已将杰夫扑倒在地,血口张的不可思意的大,想要一口吞下他的整个脑袋,这个场面真实诡异恐怖至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飞蛇将匕首横抛出去,而匕首直接插进了恶狼的头部,刀尖从头的另一侧冒了出来。
“好家伙!好家伙!我的妈呀!”杰夫摸起掉落的长矛,并将它丢给了飞蛇,自己去拔那插在狼脑袋上的匕首。
强尼将被飞蛇刺伤的恶狼踢还到了疤爪脚下。可暴君并不低头帮助它的爪牙,而是用眼睛俯视着受伤的同类,好象在观察它的痛苦。那暴徒也许是自知命运,便停止了哀号。下一秒钟,疤爪咬穿了它的喉管,并将它的尸体抛向一边。
五双眼睛对视着,殊不知天边已经抹上了鱼肚白。狼群渐渐显形,并且有些躁动不安了。要知道,恶狼们根本记不起什么时候遇到过如此凶狠的抵抗了,它们捕猎时甚至只需追逐或者虐杀,再者疤爪的坐阵使袭击从来没有失败过!而今天疤爪却失误了,它小视了对手的能力,损失惨重。暴君的呼吸变的深沉起来,仿佛要用呼吸就杀死猎物。它发怒了,暴君怒火中烧!
“还有八只恶狼!我想它们已经坐不住了!畜生们就要一涌而上啦!小心你们的背后!”强尼大声喊着,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兴奋。而恩克则道出了实情,“八只恶狼加一个疤爪?如果它们一起上我们有多大胜算?”
“八只恶狼一起上我们就已毫无胜算!”杰夫的声音绝望和悲伤。他骨瘦如柴可也毕竟有很大的个子,没想到关键时刻总是如此胆小。
“不!”开口的是飞蛇,他指着疤爪,“只杀这只小土狼便能解决问题!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掩护我!”其他人互相看看,最后强尼一脸坏笑的耸耸肩,“就该这样!”
八头狼在同一时间一跃而起,立刻与四人扭打成了一团。飞蛇努力的避开狼群直取观战的疤爪,当一只恶狼紧追不舍时强尼一刀砍去,虽然这一刀没有命中,但强尼随后就到的铁拳直击它的肋部,将它打的滚在地上。飞蛇三步并两步的来到疤爪的面前,一个突刺刺向疤爪,别忘了疤爪惊人的爆发力,它向后一跃,轻轻松松的跳开了四米多的距离躲开了这一击。飞蛇连续抖动手腕,矛尖化作一朵枪花直逼疤爪胸口。而疤爪怎能束手就范?它用尽全力纵身一跃,竟从飞蛇的头顶越过,落到了他的身后。一人一狼同时回身,飞蛇更是借助回转之力用长矛打出了一个横扫千军。然而疤爪不避不让,长矛打在它身上那力量就像泥牛入海,并不见它疼痛。穷凶极恶的狼王怎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它前爪一掌将飞蛇打的跌了出去,飞蛇的左臂顿时血流潺潺。暴君的表情扭曲了,对与它来说那一定是个得意的神情,疤爪将它巨大的嘴伸向飞蛇,想要一口咬下他的上半身。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候,疤爪却突然惨叫了起来,其他的恶狼听到狼王的惨叫都吓的僵在了当场。原来,遍体鳞伤的强尼伏倒在地,但他却在疤爪接近自己之时用尽全身力气将疤爪的右爪钉在了地上!“记得这痛吗?蜥蜴屎!”强尼有气无力的说,脸上却挂着微笑。疤爪的眼睛里一瞬间充慢恐惧,慌忙的想要俯下身下咬死强尼。不料就在这时,一颗子弹飞入了疤爪的大嘴,它赶忙痛痛苦的闭上嘴巴。“吃子弹吧,强尼可没什么好吃的…”,恩克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射完了最后一颗子弹,他的左臂也不翼而飞了。看着自己忍受着这么多伤痛,疤爪的脑袋都要气炸了。它的瞳孔越缩越小,身体也在抖动着,呲着力牙仿佛就要发疯了一样。它统治着狼群,猎杀看见的一切,凌辱它的猎物。不管是两条腿或是四条腿,甚至长着人脸六条腿的生物都要死于它的齿下。除了一个老人,它没有受到来自任何人或物的重创。而今天,它却被打的灰头土脸,大名鼎鼎的北方暴君被打的灰头土脸!
飞蛇在疤爪面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却不见手中那支长矛。失去理智的疤爪回头就是一口,自上而下的吞下了飞蛇的上半身。正当强尼要惊呼之际飞蛇却从疤爪嘴里滑了出来。而疤爪却保持着一个姿势再也不动了。
它死了,暴君死了。飞蛇将伸缩长矛缩短,在疤爪疯狂的咬下时竖在了它的口中。巨大的咬力将长矛刺入了它自己的大脑,长矛像一根鱼刺一样立在了它的口中。它现在站在这里,可却再也无法耀武扬威。
太阳出来了,阳光迫不急待的射向这群野兽。徒如其来的打击接二连三的发生在这些暴徒们的身上,它们终于崩溃了。疤爪本来就是用暴力约束这些爪牙,而它们也都来自不同的族群,是疤爪将它们虏了来。如今疤爪已死,五只还能跑的恶狼立刻丢下它们受伤的同伴,一溜烟逃走了。
飞蛇已经筋疲力尽,汗流浃背,这一战只是险胜,废土的狰狞面目让他深有体会。飞蛇扶起强尼,恩克也在一旁用小嵌子止血,他只剩一只胳膊了!
“不!你这个王八蛋!”强尼忽然骂道,他看见了一出惨剧。杰夫躺在地上,肚子已经剖开了,内脏流在了地上。但他还没咽气。
大家都聚到了杰夫身旁,每个人都哽咽着。
“嘿,伙计们,又见到你们真好。”杰夫荒唐的笑着,血从嘴里流了出来。“你他妈的闭嘴,别说话,别说话,你会好的。”强尼的眼中就要淌出泪水来了。恩克在杰夫的旁边跪了下来,用仅剩的右手握住了他的冰凉的手。“哦,恩克老朋友,你的手看起来糟透了…”杰夫咳着血说。“是糟透了,糟透了…老朋友,你也不怎么好看嘛。”恩克笑着,满脸都是泪水。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儿时一次次和杰夫开的玩笑,那时的他会在杰夫睡觉时在他的枕头旁放些蜥蜴粪便,通常大个子杰夫会追着小个子恩克满城跑。有时候他还会偷吃杰夫的零食,并赖在强尼身上。还有个共同成为伟大猎人的儿时梦想,恩克怎么也无法释怀,他想大声喊叫,失血却让他使不出劲。
“强尼,我的老朋友,我帮不上忙,看着你们…与那怪物搏斗,我…恨我自己,我恨让我变成这样的杰特!我恨…”一股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了他的嘴巴。“不!别说了!”泪水终于在强尼的眼中决堤。“记…得我们儿时……一起捕…猎吗?那…是我最好的时……光。谢谢你……强尼……”杰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是不可闻了。“我记得!我当然记得!杰夫,你一直是个优秀的猎手!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及不上你的一半,你七岁时就捕到了成年蜥蜴人!这是个该死的奇迹不是吗?那时你有多骄傲啊……最好的蜥蜴猎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强尼被自己的泪水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恨……”杰夫吐出了最后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走了。像个真正的猎人。”飞蛇安慰着二人。金色的朝阳下,一阵柔和的旋风平地而起,卷着几颗他所钟爱大地的金色草籽,飞向了那遥不可及的天边。随后天空慢慢褪色,恢复了往日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