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38号和19号同时出价5000元,哪位愿意再加价?”
林一南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那么大,他吃惊地转头寻找着出价的人。
钟岳也有些意外,当时标高价就是想防止有人竞拍,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出高价买一件普通的艺术品。他转过头,目光掠过黑压压的人头,停在一个举起的牌子上,19号牌,端端正正地举在季思明身旁的女人手上。
林一南张着大嘴不敢相信地看着钟岳,钟岳不动声色冲他抬抬手,林一南这才恍然清醒,迅速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38号,38号出价5200元,还有出价的没有?”
童恩觉得挺有趣,这么贵的小东西还真有人争,而且是那个阳光打男孩儿。她忽然童心大作,也迅速地举起了牌子。
还能等拍卖师出声询问,林一南已经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38号出价5400元。”
童恩也不慌不忙地再次举起牌子。
“19号,19号出价5500元。”
林一南回头看了看童恩,童恩正好也抬眼看向这边,冲他微微一笑。
林一南一咬牙,回身再次举起手里的牌子。
“38号,38号已经出到了5600元,先生们女士们,还有要出价的没有?”拍卖师这回不急于喊价了。
童恩有些犹豫了,虽然是一件很不错的艺术品,但终归不值这么高的价钱,她决定放弃了。
季思明看童恩迟迟没有举牌,知道她不想再拍了,他伸出右手,轻轻具体童恩的胳膊,开口说:“6000元。”
会场上立时响起一片嗡嗡声。
“19号。19号现在已经出到了6000元,真是一件可爱的艺术珍品,现在已经价值6000元了,先生们女士们,还有要出价的没有?”
林一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看钟岳,钟岳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冲他点了点头。林一南扭头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6500元。”
会场上哗地响声大做。
季思明抬头看了看纹丝不动的钟岳,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儿意思了。他转脸看着惊讶异常的童恩,笑着轻声说:“接着出呀。”
童恩疑惑地看着季思明,又抬头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钟岳,转身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7000元。”
“7000元,19号出价7000元,现在已经是以500元的差价递增了,女士们先生们,还有要出价的没有?”
拍卖师的情绪也开始兴奋起来。
第三十一章堵车
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时间;钟岳的车被堵在了立交桥的下面半天动不了一步;他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着急地轻轻的敲击着方向盘。
林一南坐在旁边早就七窍生烟了。他坐立不安的扭着头,一会看看前边,一会看看后面,,嘴里叽叽咕咕地诅咒着该死的立交桥。
钟岳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地说:“你能不能老实呆会儿,别跟孙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抓耳挠腮的,我看着眼晕。”
林一南最后看了一眼像长龙似的队伍,泄气地往椅背上一靠。
“都快堵了一个小时了,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回头我得建议交通部给这位设计师大人颁发一个制造交通堵塞超级大师奖。”
钟岳也对这长龙似的队伍失去了信心,他松开了方向盘,从烟盒里拿出一枝烟点上,使劲儿吸了一口,重重地把烟吐出来,借以缓解烦闷的心情。
“哥,你是不是发愁怎么向宇豪交代啊?”
林一南看钟岳开始抽烟,知道他心里有烦心事,开口问道。
钟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半天才说:“是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要我说就不该放弃,大不了花高价,我看今儿季思明是成心发、跟咱们叫板,只要把价炒上去,他肯定放手。”林一南不服气地说。
“你还没糊涂嘛,还知道季思明是故意叫板。炒上去?炒到多少是个头?最后花二十万块钱把那条船买回来,那小报记者还不得把咱家当好莱坞围起来,那宇豪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吗?不
动脑子,那头轻那头沉都分不清。”
林一南彻底泻了气,可嘴里还不服软。
“我就是看不惯季思明那张狂样儿,不就一千万美金吗?跟整个银行都是他的似的,可笑。”
钟岳看看他,叹了口气。
“一南,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儿?可笑,是你可笑。不亏你一张嘴就让人家给噎回来。你以为那只是区区一千万美金吗?那是信誉,那是什么都无法可比的信誉保障你知道吗?有了这一千万
美金,励锋就如同拿到了各种关卡的通行证,哪个部门会怀疑有国际大财阀支持的公司的实力?那跟拥有一家银行有什么区别?看不惯,你是学经济的,做一个商人,一个企业家能意气用事
吗?你以为季思明就为了那区区一千万美金吗?当初,他只用5万元就拿下了科隆大厦整个的内装修,以他现在的家底,即使没有这一千万美金,只要市政府把工业园项目给他,他照样拿的
下来。他狂?他那是狂给你看的,狂给所有人看的。季思明永远都不会像你一样意气用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计划好的。”
钟岳突然停住了,刚才那一番话,与其说是对林一南说的,不如说是他在警醒自己。其实他心里早就意识到季思明这样做的意图了,在他知道童恩是道森的代表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童恩的
话更证实了他的想法。道森的一千万美金只是季思明用来打通道路阻碍的推土机,是季思明和市政府交易的砝码,有了这一千万美金,励锋公司就相当于拥有了和鹏飞相同的实力,他季思明
就彻底和自己肩并肩了。
他面前又浮现出童恩笑意盈盈的说话样子:“如果是资金方面,区区一千万美金,和财大气粗的鹏飞相比,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季总并没有谦虚。”
这话里的寓意太深刻了,明着是回答他和林一南的话,但话意里的含义其实早就一目了然。
他又看了垂头丧气的林一南一眼,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个在温室中长大的臭小子,空有一个聪明的大脑,要论起社会经验实在是差太远了。
“钟哥,好象可以走了”林一南突然兴奋地指着前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