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雅婷让梨花带雨的雅婷,忘了擦干脸上的泪痕,惊呼道:“小金!住手!”
原来绿光就是小金。
小金身影一顿,露出了本来模样,她疑惑地扇着泛着莹莹绿光的黑色翅膀,翼尾处黄色斑眼也隐隐闪着黄光。
“他是我表哥,叫袁世仪。他刚才并没有欺负我,是我……是我自己不好意思,觉得太丢人了,所以,所以才哭的!”雅婷看着已经痛得昏过去的世仪,神色凄迷地轻轻说道。
小金一动不动,表情似乎很复杂……
雅婷扶起因痛苦过度,昏迷中仍眉头紧锁的世仪,跪坐在他身边,颤微微地抚摸着那张俊秀的脸,旧泪痕上又添了新泪痕。
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好奇怪!哥哥抱着我的时候感觉好奇怪,跟妈妈抱我的时候完全不一同。那感觉让人好紧张,却又好舒服,好迷恋。好像一下子就忘了一切,只想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
“可是,当被哥哥发现的那一刻,我又觉得好丢人。感觉像做了贼一样,不,比做贼还紧张,还心虚……”
小金静静地停在雅婷肩上倾听了片刻,便在昏迷中的世仪身上飞来飞去。
“你可以救醒哥哥吗?”雅婷发现小金的举动,关切地问道。
小金没有回答,但翼尾闪动的黄光却越来越盛。
一束黄光,从世仪的灵台穴没顶而入。
倾刻,世仪身上泛起莹莹黄光,眉头动了动,仍然紧皱着,似乎仍在痛苦挣扎。雅婷神色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世仪,内心复杂至极,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什么?
当听一阵呻吟声从世仪嘴里传出时,雅婷紧张的神色终于一松,激动地看着他微动的眼皮。
世仪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映入眼帘的那张逐渐清晰的脸激动兴奋的笑容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暂时忘了那个伤害他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曾怨恨那个伤害他的人。当雅婷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已经明白,伤害他的人只是为了雅婷出气,可见对她爱护至极。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去怨恨呢?
他身上的痛楚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全身却像被掏空了一样,丝毫没有力气。他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道:“你不生我气了吧?”
雅婷听了,心中一酸,说不话来,只得使劲地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不明白,今天倒底是怎么了,仿佛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在今日流出来一样。一开始为自己觉得丢人而流,后来为哥哥受伤昏迷而流,现在又为哥哥的话而流……
这一切都是为了哥哥,她想怪哥哥老是让她掉眼泪,可是一想到哥哥,一看到哥哥的这副惨状,就感到莫名的心酸。
任世仪怎么无力地劝说,眼泪就是止不住,嘴里断断续续地道:“我不……生你气,我……不生你气,你赶快好起来,我不生你……气了……哥哥……”
“你别哭了,哭起来像个大花猫似的,好丑!”世仪越说越无力,想抬手去帮雅婷擦眼泪,手指微微颤了颤,却丝毫使不起力,他无奈地笑了笑,再次陷入了昏迷。
她看了看耷下翅膀的小金,没有开口求她帮忙,她知道小金已经尽力了,她更加没有责怪小金出手太重,只是责怪自己太过任性了。
如果不是自己不理哥哥,哥哥就不会受伤;如果自己早点发现哥哥,哥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叫出声呢?
为什么一定要坚强地忍着?
雅婷再也顾不得丢人,抱起世仪软软的身子,吃力地向山庄奔去,眼泪在风中挥撒,仿佛诉说着宿世的情缘。
她的身影已经离去,但风中的泪珠却似苦涩的霖露,又像美丽的蒲公英,久久在空中回旋,痴痴地凝望着远方。
若有若无的歌声在风中萦绕:千年情,轮回转;双子心,永世结;比目难辞鸳鸯枕,命里相思泪和血……
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眼泪代表了什么,心中很迷茫。
但是她却知道,她真的很伤心,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