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世仪俩人回了袁府,江湖客栈也是一阵热闹。
少了怪兽的威胁,以及得知飞琼仙子重伤痊癒,众弟子都是一阵欢喜。一些小门派高手少了长辈的管束,一个个高声吆喝,吵着要喝酒庆祝。库存的酒是少了,不过兑上水,还是够喝,众人也不在乎,只要沾点酒味就行了。
一时间个个豪气顿生,不知是天生豪爽,还是借了点酒气。
仙剑门万佛洞等几派弟子因为有前辈在,稍微收敛些,但脸上也洋溢着喜气,不似他们吆五喝六的,喝起酒来也较为斯文。万佛洞的人不喝酒,不过水还是可以喝点的,不过总少不了一两个偷偷兑了点酒。
苦惮等人见了,也不管束,毕竟不是他们的师父,只要不出大事,也懒得去管。
艳笑门的弟子自来少有约束,娇笑着前来与众弟子调情说笑,媚态万千。有几对眉来眼去的,有些时日了,如今还真偷偷摸摸地勾搭上了。不过在众前辈的眼皮子底,也不敢乱来,只乘这会儿大伙热闹时节,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幽会去了。
说起来,还是仙女池的弟子本分。看到客厅哄哄闹闹,也不参和,在房内陪着重伤初癒的丘玉她们说着话儿。
而鲁能鲁松几个仙剑门二代弟子带着几个稳重的三代弟子,喝了没两杯水酒,见场面越来越不像话,也乘闲离座走上楼与初癒的清远清修拉着话儿。
四位准仙期前辈也聚在一起,谈论起如今的天下大势来。
只听飞琼仙子道:“如今这天下,怕是只我们几个准仙期的人还远远应付不了。一开始以为此地出现异象是因为异宝出世,可依如今看来,怕是大劫来临的预兆。此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当是妖界与人界的通道。”
“许师妹说的极是。鲁能他们听赵掌门说,一开始出现的几只人面怪兽,叫做妖狌,其实就是妖界的探子,能说人话,警惕性极强。只是不知道它们此时来人界,到底意欲何为?虽然它们来人界有些时日了,但是却并没有做出真正伤害人类的事情。我觉得有些不合常理!”雪缘客接道。
“什么合不合常理啊?它们是妖,又不是人,没学过什么是常理,思维怎么会和人一模一样。再说,除了你们这些正道,哪个会这么迂腐,按照常理办事?”离柔芝不满地嘲讽道。
飞琼仙子看了离柔芝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倒是雪缘客禁不住她的冷嘲热讽,反驳道:“我们正道讲的是人道,是人就必须懂得礼仪廉耻,否则与畜生何异?”
离柔芝见他说道“礼仪廉耻”,心里就来气,冷笑道:“好个礼仪廉耻!你去外面瞧瞧你那些徒孙!他们都是怎样讲究礼仪廉耻的?这些我就不说了,事实就在眼前!再说你,口口声声说为了道义,可是为了面子,却不惜让那些刚出世的弟子拼命去抵抗怪兽,徒伤了性命,也不叫他们辙退逃生!我是看不起贪生怕死之人,但是我更看不起明知是敌不过,还要白白去送死的蠢货!还什么不合常理!让妖狌杀几个弟子那才合常理?”
雪缘客自知一时口快,触及了离柔芝的敏感话题,心中后悔,但又见离柔芝丝毫不留自己情面,也是老脸气得通红。明知离柔芝所说不无道理,也只得硬着头皮反驳道:“大丈夫血可流,志不能屈!”
“好个志不能屈!流的却是别人的血!看来我们这些非正道,做事虽然也不见得光明,可到底比你们正道好,自己倒是承认了。你们正道,要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是死也要瞒到底,真是虚伪!”离柔芝说话丝毫不客气。
“好了,柔芝!知道你嘴厉害!你说少说两句,不成吗?我们是来商讨如何应付如今这天下形势的,不是来吵架的!”飞琼仙子劝道。
“我可没说错!”离柔芝见飞琼仙子出面劝说,脸色稍好,但还是不忘嘟囔道。
“是,你是说得在理!可是有时候就算在理,也不一定见得能让人接受吧?你说虚伪也好,有些理不是能说在嘴上的。其实我也是这段时间还明白,正道和非正道,并不是一个谁该存在,谁不应该存在的问题,而是对待世界不同的两个角度。不然也不会用存,是吧!”飞琼仙子说道,眼睛留意着离柔芝和雪缘客两人的神情。
两人也本无意斗气,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见飞琼仙子给两人台阶下,轻轻冷哼了一下,都没再说话。
飞琼见两人都不说话,淡淡地笑了笑,向苦惮问道:“大师觉得现在这形势怎样呢?”
苦惮也不号佛,直接道:“七界重逢,天下大乱!”
“哦?大师是说传说中的七界将再一次出现在人间?”飞琼仙子问道,虽然心里隐约也有这个想法,但未必确信。
苦惮点点头,不愿多言。
飞琼摇头暗叹:这苦惮还是真惜言如金哪!
离柔芝却心中冷笑:这老和尚真臭屁,装深沉!还真是一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来!
雪缘客却想:这苦惮大师就是高明,短短一句话,就囊括了天下大势!
这天下大势究竟如何,他们也不得而知。虽然都是准仙期的人,却并没有资格参与仙界的事情,只有突破了准仙期,才有机会得到仙界人士的提携,至于仙界会如何安排,那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在人间他们还能神气,可是到了仙界,哼哼,什么也说不定。所以一些贪求虚荣的,大都停留在准仙期不愿提升,除非年龄快到大限,这才为了长生而努力突破准仙期瓶颈,进入仙界。
千百年来,进入仙界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所以人界根本就无从得知仙界的情况。
如今天下即乱,七界重逢,相信也有机会能一睹仙容,只是不知道这一睹,是幸还是不幸?
各自正唏嘘感叹,门外传来弟子颤声回报:“报……报告前辈!人面怪兽……怪兽来了!”
“哦?妖狌!莫不是在找被世仪收服的那三只怪兽?”雪缘客猜道。
“只是不知道这次它们会不会出手伤人?”离柔芝皱眉道,心想那人面怪兽的速度快得实在是太惊人了。
飞琼想了想,没有回答,却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厅外弟子听得怪兽前来,纵是有酒壮胆,还是一个个吓着手忙脚乱,行动完全不受思想控制。
这些人都只经历过一次战斗,有些还只是在远处远远观望的。
倒是那些经历了几场战斗的,还有点理智。知道怪兽被袁世仪收服带走了,如今来的几个不过是速度奇快却不伤人的人面怪兽。当然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傻到去招惹它们,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四位前辈来到客栈之外,看到妖狌们立在客栈门前警惕守望,神色哀戚,一时有些不解,相互递了个疑虑的眼色,与妖狌对恃而立。
妖狌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哀泣声,让本欲出手打破对恃局面的离柔芝,也一时不知所措,拿捏不定主意地看着飞琼仙子。
飞琼仙子低眉想了片刻,问道:“你们来自妖界?”
妖狌点点头,又摇摇头,口中丽声叫道:“诱我,诱我也!”
飞琼仙子笑了笑,暗忖:这妖狌警惕性还不是一般的强,难怪会成为妖界最有名的探子!
飞琼仙子又问道:“你们来人界想探知点什么?”
一只妖狌口快,下意识叫道:“我皇……”
话刚一出口,便被旁边的一只妖狌踢了一脚,不再作声。
飞琼仙子笑了笑,心思:有眉目!看来跟妖皇有关!只是看其它两只妖狌警惕的样子,怕是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要想知道点什么,只能从刚才那只体形稍小的妖狌口中探知了。
可是该如何才能让它们吐露风声呢?抓它们是不可能的,它们警惕性太强,而且速度奇快。
再说就算能抓住,又怎知能否从它们口中探知妖皇的消息呢?
看来除了用言语相诱,还真不是没办法了。
雪缘客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出手擒拿妖狌逼问,被离柔芝狠狠瞪了一眼,又见飞琼仙子也使来眼色制止,只好忍住气收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