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韩居士为诚笃君子,诚恳佛弟子,然念佛须念到一心不乱始成。今后汝可禅净双修,然汝向为好人,规矩人,可谓很好的学佛弟子,因汝老实有余,调皮则不足也。“见过于师,方堪传授。”
刘女士:余从未吃过如此苦头。只有参“谁”字,然追亦追不上,伤心之至,中午哭一场。余反对念佛,余从未遇到如此善辩之老师。下午一变,放下后,觉得非常舒服。然放下后热气上升,但又不准做气功,故气又停了。
文光:参谁,参得不好,放下,即安心了,感到清净。打坐时喜听钟声,倘无钟声,则不能静。又运动不足,气仍在头脑中。
师云:汝应统统放下。又听声音者是谁?知否?答:自己。
师云:汝自己放不放得下?答:放不下。
师云:再研究。又问:我明日就要走,应如何参?
师云:吃饭穿衣服,等汝回来再提出报告。
杨君:希望研究大道,今且分三点说明之:(一)师谓跑步可通气,通关走窍。(二)正在走时,一香板打下去,心中什么杂念都打跑了,至为舒畅。(三)打坐时,师叫放下,放下后气即乱跑,师叫提起一念,气即到头顶上来了,不是一般外道所能做到,大有天人通之意味。吾人修道,应知生从何处来,死往何处去。做功夫好了,头顶冒烟,死即从头顶走。
聂先生:师谓其话听之则中毒,不听又不可。我以为师语如药,各人应按病服之。今日放下,或不放下,气均在动,身体亦动,甚至影响同参,甚为遗憾。我想起孟子“毋暴其气”,师教勿摇动凳子。又杂想与法性是二是一?过去曾有一次,另有一个我看到我在睡觉,而知另有一我。至于对杂念,我认为“不理它”,亦即孟子之“毋忘毋助”。
师(一笑)云:大可讲孟子。离道尚远。
傅太太:我今天不报告,留到明天补报告。
张委员又问:昏沉有何法对治?
师云:有。一、可让其昏沉至极,物极必反。二、捏起鼻子来,闭气一下,昏极即不再昏。
(十点四十五分放参)
(附记:因水泥地滑,师领众跑香时,摔一交就地一滚而起,大众惊其轻灵。晚十一时放参后,众请将止语禁暂解,师许之。于是大众又轻松起来,于客厅中有说有笑。明日文光因假满,中午后,将离此返南部军中服务。杨君因老师口音听不懂,明日亦将返宜兰。)
第三天………习禅录影
第三天--农历正月初四
(昨日阳光一现,随后又阴雨。今晨淅沥连绵。九点半天晴,阳光出。)
(六点起身,盥洗罢行香,六点三十分早饭,六点四十分正式行香。)
为学之道,贵于不自欺。过去高级将领短期集训,一有空闲即偷闲说笑,上厕抽烟,是为他人,目的在取功名。现大家在此,皆流于放逸,无一人精进者。诸位自动来此,非为好玩而来,乃为己而来。今诸位连止语亦不能守,群聚言笑,言不及义,来此何为?古人为法忘躯,为道忘身,汝等何曾有一人发惭愧心?发恳切心?闹聚七日有何意义?诸君今日不必请我,尚须我来请?倘以过去方法对大众,恐一日也受不了。现时代不同,松多矣,但一松即不成。汝等倘仍不振作,我即辞职不干!我非为汝等称我为师而来。不恳切发心而能成道,是无天理。诸位早起,佛前连头亦不磕,佛法是佛所教,不敬其师,焉能得法?一念至诚,即人天感应,不磕头即以为不迷信,是为真理?汝等心中自大自傲,何来真理?
(早饭后行香,师对大众放逸、不精进,至为震怒。七点零五分上座。有头低垂者,师厉声曰:)
抬起头来,参。(--良久)
教汝等多拜佛,无一人拜者,无一人忏悔者。不敬己,焉能敬人?不敬人即不敬己。佛也不拜,竟以此为高。怕流俗所笑;心想欲作超人,又不敢作超人之举,简直是混蛋世界;混蛋众生。诸位在此,我教汝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尚不好?宁愿饱食终日,言不及意为快?我今学杨朱之学,求其为我!倘各人仍如此,我即丢掉不干!
(七点二十五分下座行香)
“严父出孝子”,今日世界上效法西洋个人自由教育,想造就天才,但天才未造成,却产生多少太保。高鼻子绿眼睛的一套不对!然天下皆浊,我何必独清?“严师出高徒”,师不严则道不尊。古来丛林,戒法森严,不苟言笑。欲言传法弟子,谈何容易!然我亦选材太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