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假山几乎能以假乱真!盛夏时节在花园林荫处纳凉,想来不会比在避暑山庄差了。”
“王府日新月异,不过三五年未曾过来,竟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福王在一旁听得直冒汗,姜永琏也是点到即止,并未对此穷追猛打。不到最后关头,还是没有必要把募捐搞得太暴力。
到了花厅,王府的下人上来奉茶。姜永琏喝了一口参茶,又赞道:“这可是上好的东北人参?府上的只怕比宫里的还好些。”
福王对自己府上的用度比宫中还奢侈这事有些紧张,赶紧解释道:“府里有几支东北的老参,平时留着当药材用的,今儿陛下过来这才取出来。”
姜永琏摆摆手,示意福王不要紧张:“只是顺口一说,叔父不必如此。实不相瞒,我今天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事请叔父帮忙的。”
反正大家对彼此的心思都门儿清,就不要互相绕弯子了,索性就摊开讲了。
福王摆出臣子应有的姿态,话说得很漂亮:“陛下请讲,臣能力所及,必定全力以赴。”
“做,肯定是做得到的。”姜永琏放下茶碗,很诚恳地说,“闽郡遭灾的事情叔父想必已经听说了。国库空虚,实在拨不出太多银子,所以,这趟是来请叔父为我排忧解难的。”
“既然陛下开诚布公,臣自当知无不言。”福王故意深思了片刻才道,“灾民受难数十万之众,指望宗亲朝臣实在是杯水车薪。”
姜永琏忽然一笑,道:“喔。照叔父的意思,那朝廷就可以坐视不管了?”
“哪能呢。流民作乱也不是小事。”
姜永琏点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臣的意思是,救必然是要救的。既然国库空虚,入不敷用,朝廷的赋税只怕就不能一成不变了。京城向来是富庶之地,有些人手上有的是银子,颇想谋个一官半职,只要朝廷开放捐官名额,立时就能筹出一大笔钱来。”
好,好个馊主意。
福王提的建议是加税,卖官,总之,要钱的事儿别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就成。姜永琏知道古代农业税本来就很重,老百姓在太平光景时不过能混个温饱,一有天灾人祸,就得闹饥荒。闽郡受灾,其他地方加税,到时候闹起来的可就不只是闽郡一地的百姓了。
再说卖官,那些人花大价钱买官,可不是真的打算为人/民服务的,他们势必还要将花掉的银子加倍地从老百姓身上捞回来,这样地方上就更加民不聊生。捐官一开,吏治必坏。现在官场风气本来就不怎么样了,姜永琏还想澄清吏治呢,哪能这么饮鸩止渴。
姜永琏忍住怒气,慢慢道:“自古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们俭省点,日子还能过下去。百姓已经很苦了,赋税不可轻易增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捐官之例,更不可以轻开。其中的利害关系,叔父应该不会不明白。”
这已经隐隐有指责之意了,福王只好承认错误:“是臣孟浪了。”
“近来风气不正,纲令废驰。”姜永琏手指敲了敲桌面,状似无意地说道,“我记得太/祖皇帝曾立下过规矩,太监不可以出京,更不能到地方上跑商。这些规矩在太宗皇帝时尚能令行禁止,近几年来倒是把这些看得松了。祖训不可废,我看这事还得好好查一查。”
福王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这事儿戳到了他的痛处。福王之富,其实多半来自于他私下经商的缘故,尤其是他遣太监到东北贩卖人参,获利丰厚。这事之前的皇帝其实也知道,只是一直都不计较罢了。
福王结结巴巴道:“臣……臣……”
“叔父不必太过紧张。”姜永琏又是一笑,“眼下这两个法子既不可行,还望叔父慷慨解囊,助朝廷度过难关才是。”
福王被捏住把柄,他在姜永琏的软硬兼施之下不敢不点头。
既然决定要捐,话自然要说得更漂亮些。福王毅然道:“臣义不容辞。只要百官集腋成裘,朝臣众志成城,这点小灾小难,没什么过不去的。”
姜永琏点头微笑,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求收,求鼓励~
又打算修改文名了,换成:
穿成废柴皇帝肿么破
☆、第21章饿不饿?吃碗面
姜永琏朝随行的林迹深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林迹深却视若无睹;面上只是一味的恭谨;瞧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姜永琏自然知道这样才符合礼仪规范,但这样自己也太寂寞了;有木有?他眼转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福王留姜永琏下来吃饭;姜永琏怕福王对着他会想起白花花的银子食难下咽;因而婉言谢绝了。
出了福王府,姜永琏临时决定到沈伦府上坐一坐。自从周孝礼去世以后;沈伦现在已经是内阁新首辅了,他又分管户部;正好负责此次赈灾事宜,姜永琏还有很多事情得和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