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2000年6月9日星期五晚上21点30分
刚把接完班的工作忙完,冷辛抽空看了一下张靖初的病历,今天的输液量有些多啊,白天已经开了总量1500ml的输液,下午又临时加了个2000ml的大营养袋,按理说应该把其他的常规输液减一些的,可是今天主管杨大夫去参加博士论文答辩了,暂时由外地刚刚来进修的于大夫管,可能于大夫对病人不了解,疏忽了吧。冷辛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输液量多了一些有可能对心肺以及肾脏功能造成负担,但这一天的量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害,但是对于冷辛的计划来说,却是多了一个有利的借口。
张靖初刚才也来护士站了,看着没人时悄声对她说,昨天写的信他已经撕了,白天叫来了两个儿子交待了一下,他的病情孩子们也都了解,随时可能会死,所以嘱咐两个孩子提早准备也没有令人怀疑的。一是嘱咐孩子好好过日子,二是老头儿的存款捐了,三是死了之后就地火化,但是一定要回老家和老伴合葬。
冷辛不敢听他说太多,借口工作忙劝他先回病房了。张靖初走后冷辛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昨晚俩人交谈时冷辛因为感动无意间说漏的一句话,没想到让张靖初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往的几位都是冷辛择机帮助他们,从来没有一起讨论过的。冷辛不由得心里暗暗打鼓,如果老张和家人谈话时透露出什么,或着和同病室病人谈到什么,又或者昨晚谈话时有没有路过的人听到什么,再或者,他,他改变主意,不想死的话……那冷辛都是死罪啊!
这一晚冷辛显得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