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星期二白班，医院辖区所在派出所的民警带着刑侦大队的便衣来看望吴小月。据听说，涉案的黑诊所医生已经抓到了，派出所派了个实习小警察来保护证人。实习警察小李刚从警校毕业，性格随和、人也很健谈。他主要负责在嫌疑犯提审期间保护受害人安全，同时避免过多无关闲杂人员的骚扰。
警察小李一般是在小月的病房门口椅子上坐着，年轻人活泼好动、坐不住，而且小月的病房离护士站又很近，小李索性拿了把椅子坐在护士站外面，看着护士们忙忙碌碌，有空的时候就过来聊聊天。
小李在护士站的时候，冷辛总是会紧张。那身警服好像有一种威慑力，即使没有犯罪的人也会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慌，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会让警察发现。冷辛尤其不喜欢小李的眼睛，小小的年纪，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神情，好像谁都是罪犯似的。
小李和护士们聊天的时候，冷辛就会远远的躲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倾听他们的谈话。
小李也是听刑侦科和派出所的前辈们说，那个黑诊所的医生刘某已经找到了，是在河北老家被逮捕的。然而，他却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不是他干的。案发那天，他出去进药，回来发现吴小月已经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他一害怕，也没敢报警也没打120，就直接奔长途车站跑回老家了。幸亏小月的妈妈和小姨去诊所寻找孩子，要不然可怜的小月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的。关于黑诊所医生刘某非法行医、见人不救将另行处理，关键还是要找出谁才是残害小月的凶手。
小月昏睡不能言语的那两天，警察们也没有闲着，通过刘某的回忆以及对周围群众的走访，将重点怀疑对象定为刘某的一位远房亲戚身上。此人叫郭敬明，河北人，54岁，平时常常去黑诊所找刘某喝酒。案发当天上午，郭敬明曾经来诊所找刘某，因为刘某要去进药，郭敬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据住在诊所附近的住户反映，案发当天中午，曾有人看见郭敬明喝的醉醺醺地又去了诊所，至于后来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刑侦人员询问小月的过程是非常艰难的。噩梦已经发生，还要再次去回忆，那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然而为了了解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这是必须经历的。
警察小李每天跟着办案，也见了不少惨烈的案发现场，但说起小月来仍不免感到悲戚。
案发那天小月中午放学回来，吃饭前发现注射的胰岛素没有了，她跟妈妈说了一声，匆匆忙忙地向诊所走去。在诊所她叫着刘大夫，没有人应声。这时他听见里屋有响动，推门一看，是郭敬明横卧在里屋床上，小月以前来诊所的时候也常常遇到他，又都在一个村子住，也没把他当外人，就直接问他：“郭大叔，看见刘医生了吗？”郭敬明一身的酒气，脸涨的通红，嘴里咕哝着什么，听也听不清。
小月想凑到跟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突然，郭敬明一把拉住小月，把她往床上拽，小月吓得脚发软，使劲儿挣扎，郭敬明喝了酒有些脚步不稳，一个踉跄，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郭敬明就势将小月压在身下，抡开右手，噼里啪啦抽了小月十几个大嘴巴，打得小月眼冒金星。郭敬明掐住小月的脖子，顺手拿了一个纱布包堵上小月的嘴，又找到一截塑料绳，把小月的双手双脚绑上。
不知道是酒后乱性还是什么原因，这个50多岁的男人面对一个14岁的小女孩残忍得下了手……
小月只记得自己不断挣扎，又不断被踢打，接着是趴在她身上又打又咬。后来郭敬明抓着她的乳房狠狠地咬了下去，疼得小月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沉默的呜呜声，结果激怒了郭敬明，又被他狠狠踢了几脚，其中一脚正好踢在小月小腹上，疼得她在地上打滚儿。兽性大发的郭敬明不但强奸了小月，还狠狠咬了小月的下体，小月一下子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不知道郭敬明到底走了没有，自己试着动了动，一动下身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她再一次晕了过去。直到听到妈妈和小姨喊她的名字她才又醒过来，至于下身怎么被插入的金属管她自己都不知道。
护士站里一阵沉默，冷辛感到一股无名之火冲上心头，无耻的禽兽！50多岁的人了，还玷污十几岁的小女孩，简直是为老不尊，他该立刻去死。
姚乐替他问了这个问题：“能不能判他死刑呢？”“难说，”警察小李摇了摇头，“现在已经通缉了，今后怎么判不好说，只能跟你们说说我知道的。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奸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的，以强奸论，从重处罚。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一）强奸妇女、奸淫幼女情节恶劣的；（二）强奸妇女、奸淫幼女多人的；（三）在公共场所当众强奸妇女的；（四）二人以上轮奸的；（五）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
小李喝了口水，接着说，案发时小月刚过了14岁生日，所以不能算幼女了，只能等着法医验伤报告出来之后看看是否属于第五条致使被害人重伤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而且郭敬明的情况不明，还要先抓到犯罪嫌疑人再说。”
冷辛听不下去了，去1病房看看小月的情况，孩子这几天伤口愈合情况不错，只是精神不好，晚上睡眠不好，总是在梦里哭泣而且常常惊醒。白天呢，常常睁着无神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那双眼睛空洞洞的，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有希望，好像灵魂已经不在了，冷辛从她的身上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冷辛看了看小月的输液，又望着她的小脸，脸上的瘀青已经渐渐消退，白皙光滑的皮肤泛着一丝红晕，冷辛看着这个有着年轻的躯体却毫无朝气的女孩儿忽然想起了电视上的一则广告画面：大概是一个外表看起来还新鲜饱满的红苹果，实验人员切开里面一看，心里都已经腐烂了，生了虫子，试验人员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则广告是什么意思冷辛忘记了，只是忽然想到，心里已经腐烂无可救药的话，只有――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