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怀远驹没好气地斥了她一句,冷着脸也不理她。
乐以珍见罗金英一脸地尴尬,于心不忍,轻声答她道:“我随老爷去一趟延庆王府,看看能不能请来那位隐退的齐太医。”
“这样啊…”罗金英见乐以珍替她解了尴尬,没心没肺地笑道:“妹妹你平时太素净了,冷不丁这么一打扮,简直象仙子下凡一样。”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乐以珍上轿。乐以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上轿坐定后,放下轿帘,还听到罗金英特特地嘱咐了轿夫两句:“轿子里的人可有身子呢,你们当心着点儿,要是颠了碰了,回头老太太可饶不了你们。”
两个轿夫应了一声,抬起轿子往外走去。
几位姨娘只看着怀远驹当先,随后跟着乐以珍的轿子,出了群芳院。何姨娘酸酸地叹了一口气:“哎…到是官家的小姐,这一拾掇出来,府里竟没人比得过她了,难怪咱们老爷三天两头地往她屋里去,有她这朵蕙兰在,我们可都成了不起眼的草花了。”
“哼!落地的凤凰而已!”邓姨娘白了何姨娘一眼,冷哼一句。
几位姨娘拈酸吃醋的功夫,乐以珍已经随着怀远驹出了怀府。她觉得自己蛮幸运的,据她所知,怀府的女人们通常几年也没机会迈出府门,而她进府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竟然已经三次出府了。
不过这次她可没有心情看光景了,她在心里做着准备工作,事先预想王妃可能提到的问题,默默地打着腹稿。
就象她当年高考一样,越是临近考场,越能想起来好多不会的问题,紧张到翻书都来不及。当她进了延庆王府,随怀远驹坐在有着三组六扇棂格门的王府厅堂之中时,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连刚刚在路上想到的问题都给忘记了。
怀远驹看出她有些拘紧,回头冲她笑笑,安抚道:“别紧张,即便王妃不答应,也不关你的事。”
乐以珍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你哪里知道我在紧张什么?
两个人在这间名叫“绥福堂”的厅里坐了好久,乐以珍估摸着这么长的时间,走回怀府都够了,却仍然不见延庆王妃的身影。按说即便不见,也应该有人出来给个话吧?可是那个去通报的人一去不回,只有两个侍女给二人添茶倒水,问她们俩儿王妃可在府中,均说不知道。
两个人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多时辰,即将要绝望告辞的时候,厅堂北面正中央的那座紫檀鎏金雕花的大座屏后有了响动。
两个齐齐望去,只见一个侍女推着一架轮椅当先走了出来,轮椅上坐着的紫衣老妇正是延庆王妃窦氏。两人赶紧起身,等几位侍女伺候王妃在主位上坐定,上前向王妃施礼。
窦王妃笑着冲两个摆手:“不要拜了。我因为内院有客,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是我待客失仪。”
“是我们贸然到府上叨扰,实在过意不去。”怀远驹客气道。
“怀老爷太客气了。”窦王妃笑着虚应一句,转而看向乐以珍,“珍丫头这身子…可是快生了吗?轿子一路颠过来,能受得了吗?”
乐以珍轻笑一下,恭顺地答道:“自从上次与王妃在家里相见,我心里一直记挂着王妃呢,也不知王妃的腿怎么样了。因此我们老爷今儿早上一说要来延庆王府,我就一个劲儿地央着要跟来。眼下看王妃的气色红润,精神烁朗,真是让我欣慰。”
窦王妃听了这番话,爽笑出声:“难得丫头有这份心思,惦念着我这个老婆子,好!好!来,到我身边来坐。”
乐以珍看向怀远驹,后者冲她略一点头,她便应了一声“是”,提步往窦王妃身边走去。
还没等她走到王妃跟前儿,突然座屏后面发出“嘭”的一声撞击门的声音,吓得乐以珍一个哆嗦,站在了那里。
第四十六章难忘前情
那一声撞击门的声音,吓了乐以珍一跳,也让窦王妃与怀远驹同时变了脸色。怀远驹警惕地站起身来,走到愣在那里的乐以珍面前,拉起她的手,对窦王妃歉意地说道:“珍儿自从有了身孕,胆子就变得特别小,王妃不要介意。”
说完,顺势牵着乐以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坐下来。
窦王妃脸上现出怒意,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你去看看,是谁这么没规矩?我王府里的人这样毛手毛脚吗?简直让客人看笑话!”
虽然怀远驹和乐以珍一叠声地说:“没关系,王妃不必动怒。”可是那名侍女还是领了命,转到座屏后面去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她带着一名战战兢兢的绿衣侍女回来了,对窦王妃回禀道:“殿下,是春画刚才要递茶,不小心撞到门上了。”
“愚笨的丫头!”窦王妃斥责那个叫春画的绿衣侍女,“平时你跌一下撞一下也就罢了,没看这屋里有一位有身子的如夫人吗?惊了她的胎,你担待得起吗?给我拉下去掌嘴!”
“不要!”乐以珍觉得撞一下门就要被掌嘴,实在是没必要的事,便求情道:“这位春画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王妃饶过她吧。”
窦王妃看了一眼乐以珍,回过来接着教训春画:“还不快去谢过如夫人,要不是她给你求情,你今儿这巴掌是躲不过去的!”
那春画赶紧扑到乐以珍面前跪下:“谢谢如夫人宽宏大量,谢谢如夫人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