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待客呢。”郭元凤拉起乐以珍地手。温和地说道。“姨娘还是把事情地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们心里有了底。也好知道该如何着手。”
一旁地怀远驹有些气恼。自从昨天得知乐以珍从庵里失踪了。他就派人四处寻找。他自己更是一夜未睡。忧急煎熬之下。此时还红着眼睛。头痛欲裂呢。刚刚听人禀报说乐姨娘回来了。他地心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蹿出来。血都冲到脑顶去了。也顾不得礼节。连个招呼都没跟客人打就冲来了。
结果她却对自己地关切淡漠视之。宁肯去找郭元凤说话。也不搭理自己。
怀远驹被一股心气儿顶着。上前拽住乐以珍地手。对怀明弘说道:“你和凤儿去前面招呼客人。告诉你三伯和四叔。就说我有急事要处理。让他们多费心关照。”
说完。扯着乐以珍往偏殿地方向去。乐以珍在转头那一瞬间。看到怀明弘沉静地望着自己。可目光中却似有暗流在涌动。
乐以珍被怀远驹拉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进了偏殿。又被他一下子丢到椅子上。她摔在那里还没起来。就听怀远驹大声地问她:“你说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
乐以珍伏在椅背上,心里一阵好笑。自己劫后余生回来,他不急着查明真相找出凶手,竟先问这个:“老爷还是先让人把庵里的前后门守住吧,既然我回来了,就不要让这庵里的任何一个小尼姑溜出去。等二少爷的寿宴结束,我要去指认凶手。”
怀远驹气哼哼地瞪了她一会儿,到门口喊来怀禄,吩咐他派人将庵里的小尼姑都盯住,不许任何一个人出庵。
然后他回到乐以珍身前,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见她齐齐整整的,没有受到伤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乐以珍没有防备,突然就撞进了他的怀中,脸贴在他的胸前,耳边响起了“扑嗵扑嗵”的心跳声。她本能地扭了几下,却只是换来怀远驹更加用力地箍紧她。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怀远驹才缓缓地松开了臂膀,别过脸去,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乐以珍倒没想到他会急成这样,心里有些松动,也不气他刚才拎自己那一下子了,默默地坐回椅子上。
怀远驹站在那里,镇定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转回脸来,坐到乐以珍的身边:“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乐以珍就将自己昨天中午被小尼姑叫走以后的经历,向怀远驹叙述了一遍。
怀远驹眯起眼睛来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不可能是你们太太,我了解她。你在家里…跟什么人有过交恶?”
乐以珍叹了一口气,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对家事真是粗心到令人无语。连怀明弘这样不常居家里的人,都能在前天她被袭之后,第一时间查出事情的真相来。眼前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是被蒙在鼓里。
“姑奶奶现在哪里?”乐以。
“静雪?她今儿早晨在老太太那里跟弘儿吵了一架,被老太太送下山去了…跟她有关?”怀远驹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事吵的架?老爷知道吗?”乐以珍隐隐觉得这事与自己有关。
“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在场,老太太很生气,不让再提此事,因此别人也问不出来…”怀远驹眸光一闪,长方形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认真地思索起来。
乐以珍心里冷哼一声: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老太太总能比别人早一步预见到事情的发展,这不?她回来了,怀静雪却被送走了!
“你说的小尼姑长什么样子?我现在让人去找。”怀远驹起身。
乐以珍也觉得应该早些扣住那个小尼姑,便将她的形容特征向怀远驹描述了。怀远驹开门喊人,将事情交待了下去。
乐以珍又想起那个独居深山的老婆婆,便对怀远驹说:“那救我性命的婆婆一个人独居深山,生活很清苦,老爷派人给她送些米面盐油、日常用品去吧。”
“独居深山,应该是个可怜人。既是救命恩人,不如干脆接回府中,也好让那位老人家颐养天年。”怀远驹认真地说道。
乐以珍心里倒是愿意这样,可是她想起了老婆婆的话,就觉得此事不可擅断,还是应该征求过婆婆的意见再去做,因此她回道:“婆婆应该是有苦衷之人,接回城的事…问过她再议。眼下还是让两个小厮先寻到她的住处,给她送些用度过去为好…”
正说着话,老太太的大丫头月儿敲门进来,向怀远驹施过礼后,对乐以珍说道:“老太太和太太听说乐姨娘回来了,俱是欢喜,让姨娘过去问些话呢。”
乐以珍不知道此一去,老太太又有怎么样的压服与威胁,没有立即起身,下意识地看向怀远驹。怀远驹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恼火与无奈,伸手将她拉起来:“你这次来,接二连三的出事,这次我上了心,一定会去查清楚。老太太既来叫你,你就先过去吧,等中午这场席宴应付过去,我就去看你。
”
乐以珍被他拉着手送到门边,又听他这样说,心里略略好受一些,跟着月儿出了门。两个人共同服侍老太太的时候,交情就不错。因此一路上,月儿关切地问这问那,有没有伤着,有没有吓着,有没有冻着,絮絮叨叨。
乐以珍一一应过了,问月儿道:“听说二少爷今儿早晨在老太太屋里发火了?为的什么事呀?”
月儿刚才还叽叽喳喳,听乐以珍这样一问,顿时没了声气,低着头走路,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