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怀禄被问得缩了肩膀,不知该如何答话。
“你说说看,我离开这几日,她都干什么了?”怀远驹见怀禄,心里已明白了分。他来到窗前,推开窗子,负手而立。
怀禄没法儿,只得吞吞吐吐、避重就轻地将乐以珍这些日子在家的情况,向怀远驹禀报了一遍。
怀远驹听后,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半天没有说话。怀禄端详了他好一会儿,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老爷…不如我们现在走第二步棋…试一试姨娘,如何?”
怀远驹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怀禄。良久,他用力一挥手,狠地说道:“去!给我多找几个来!”
怀禄应了一声,跑出去办事去了。怀远驹跟着他的脚步出了上房,站在如水的夜色中,皱着眉头看东厢里的灯光,气哼哼地在背后扭着自己的手指。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院子里一阵响动,怀禄领着八个年轻的女子,悉悉索索地快步走近,来到怀远驹的跟前儿。怀远驹放眼一扫,见这八个女人虽然眉眼儿身段儿有些轻佻,大体上还看得过去,便向怀禄一点头,他自己当先进了屋…
第一百章试探遭戏
厢屋内,乐以珍安顿了梦儿,正要换衣服准备睡觉,便听到敲门声,“谁呀?”她将刚解开的一粒腋下扣又重新系上,拿眼色示意定儿去开门。
定儿出外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姨娘,禄叔来请,说老爷有事,让姨娘过去一趟。”
乐以珍想了想,整理好衣服,吩咐定儿一句:“看好梦儿,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回来,你就去上房敲门,说五小姐醒了,哭得厉害,知道了吗?”
“姨娘…”定儿撅了嘴,不肯应下她的吩咐。
“你要不按我的话去做,我就打发你回安平,让你见不到小杨!”乐以珍半玩笑半认真地吓唬定儿一句。
定儿不自在地扭了扭肩:“叫就叫嘛,何必牵三扯四的?”
乐以珍满意地一笑,起身出屋,往上房去了。
待她迈进内室的门槛,看见屋内的情形,一时之间错愕,扶着门框愣了一下只见怀远驹意态悠闲地靠在椅子上,而他的面前,齐刷刷地站着八位年轻的女子,仔细看过每一张脸,竟都有几分姿色。这八位女子中,有人含羞带怯地垂首,可是那身体语言却再明显不过,就像现代的小明星为了抢镜,会在红地毯上装作端庄淑女,却故意让肩带滑落一样。其中有两个女子更大胆,抬着下巴,直接用眼神在撩拨怀远驹。
这是什么情况?乐以珍站在门口,疑惑地问怀远驹:“老爷…这是干什么?”
怀远驹看了一眼怀禄,摸了摸鼻子,郑重地说道:“还不都是那个竞春楼的高掌柜?这次本来他也有一批货要取,只是数量不多,不值得跑一趟,我便给他顺道带回来了。本来只是举手之劳,可是你看看…”
怀远驹说到这里。状似无奈地指了指面前地女人们:“刚刚竟给送了这些人来。说是让我选一个留下使唤。算是他地一份儿心意。有道是。伸手不打送礼人。我要是一个不留。好像不给人家面子一样。所以喊你来给看看。你瞧着哪个顺眼…今…今晚就留下吧。”
怀远驹说最后一句话时。稍微卡了一下壳儿。只这一下子。乐以珍就瞧出他地不对来了。若他真有在这里养几个侍妾地心思。前一阵子何必将鸾凤送走?既然侍奉他多年地女人都送走了。又怎么会再弄个女人来找不太平?
她想明白了他地用意。就有一种笑场地冲动。可是看着怀远驹和怀禄都是一脸很认真地为难表情。好像眼前这八个女人真是别人所送。不留不行地样子。她转了一下眼珠。突然玩心大起。
于是她眯起眼睛。轻移莲步。走到那张黑檀镶云水纹罗钿地茶桌边。姿态优雅地坐下去。提起桌上地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边慢慢地品着茶一边抬眼细细地打量那一排地俊俏女子。
怀远驹见她这种反应。心里没了底。可是既然戏已经开场。他又不得不演下去。于是他指着其中一位小圆脸儿细挑眼睛地女子。问乐以珍道:“这个如何?看面相还算和善。”
那女人一听自己被赞和善。将脸上地夸张表情一收。尽力想挤出一个看似娴淑地笑脸来。可惜她装媚耍娇得惯了。怎么看她地笑容。都感觉有些僵。
乐以珍赶紧将一口茶咽下去,防止自己喷出来,然后故作认真地看了看那女人的脸,摇摇头道:“这个不合老爷的口味,老爷不是喜欢大眼睛的女子吗…那个,左边第二个,她的眼睛够大。
”
怀远驹听她这样说,简直要郁闷到吐血了,便没好气地一指左边第二个女人:“是她吗?你看好她吗?那好!那就…”
“不行!”乐以珍适时地打断他的话,看向右边的第一个女人,“这个!老爷,你瞧这位姐姐,看上去像不像金英姐姐?我说怎么一进来,就看她面熟呢。”
怀远驹听她这样说,仔细地瞅了瞅那女人的脸,想找出来她哪个部分像罗金英,却听到乐以珍又喊一声:“还有中间那个!像良姨娘呢!这样儿好,就算老爷将来丢不开手,决定带回安平的大府里去,老太太看到这副模样儿,也不会说什么了…”
怀远驹看来看去,就觉得右边那个不像罗金英,中间这个也不像良姨娘。他疑惑地转头,看到乐以珍一脸促狭的笑意,眼睛在八个女人的脸上转来转去,正在寻找新的取乐目标。
他突然就觉得怀禄的这个主意好傻!他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乐以珍的面前,而她正在饶有趣味地研究着他身上到底有几颗痣。
窘促之下,他一挥手,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没个准主意,就全打发回去吧…”
“哎!”乐以珍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心情大好地站起身来,来到怀远驹面前,“怎么能打发回去呢?老爷刚刚也说了,伸手不打送礼人。你这样驳了高掌柜的面子,以后还怎么见面合作呀!”
然后她旋身来到那一排女人的面前,从右边走到左右,挨个看了她们的脸,笑容可掬地回到中间,往那些女人的对面一站,指着怀远驹说道:“姐妹们,你们可都看见了,我家老爷生得举止风流、相貌堂堂,更难得的是我们老爷家资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