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水染红的土地。
静了好久,突然屋子里发出两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夏玉芙的声音是被人袭击后那种吃痛的尖叫,而罗金英则是受了惊吓的一声尖叫!
然后,怀禄摇摇晃晃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蹲在了墙根下面,望着风中吱嘎摇摆的院门,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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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细划后路
沈夫人在帽儿胡同撞死在墓碑之上,当时虽然全家人都在现场,可是由于过度的震惊和茫然,这些人一时也没想起来表现自己该有的悲伤。
回到了怀府之后,几个月前刚刚办完老太太的丧事,尚在孝期内的怀家人顿时乱作一团。因为二少奶奶郭元凤要陪着伤心欲绝的怀明弘,而乐以珍从京城千里奔波而归,刚一进家门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实在是有些精神不济。
本来有三老太太和她的几个儿媳妇在,应该可以主持得了大局。可是乐以珍本能地不太信任三老太太,于是她就叫来安东卉和谷柔琴、尹兰婷,让大少奶奶带着这两位姨娘,暂时操持沈夫人的丧葬之事。
府里的下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私底下纷纷相传,说怀氏流年不利,连丧两位女主人。五老太爷怀连鼎也深信这一点,长房办丧事的同时,他请来几班和尚,在宗祠里做起了法事。
乐以珍不管他们折腾这些,她只在心里疑惑一件事,明明她走之前,已经将帽儿胡同的支出降低到仅够叫几个人吃饭的数额了,这个主意又是沈夫人想出来的,她必然会在这段时间督促郭元凤遵照执行。大月朝官方禁烟,黑市的西土烟价格非常昂贵。那么怀远驹是哪里弄来的银子买西土烟呢?
她让玉荷将账房先生叫到展乐堂,亲自问过之后,据账房先生拿来的账册和他的答话,二少奶奶郭元凤一直按照沈夫人的意思,一个月来供帽儿胡同那边开销的银子,算下来不过二百余两。
这二百余两银子,大概也只够那两个院子十几口人吃饭,怎么可能供得起三个人同时吸食西土烟呢?况且看怀远驹眼下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闻那一屋子的烟油子味道,就知道这一个月没人拘管着他,他放开了忌讳,也不借着什么招魂法术的借口了,明着和夏玉芙、罗金英日日吞云吐雾起来。
这么大的一笔开销,来路真是可疑了。
她以前有事,支使惯了怀明弘。眼下他刚刚丧母,日夜守灵,她就感觉自己做起事来像缺了一条胳膊一般。想来想去,身边也没有可信得力的人,她便叫来了怀明瑞,让他去查一下帽儿胡同那边烟资的来源。
怀明瑞倒是没想到乐以珍会找他,表情怪怪的,答应了下来,便出去做事了。
乐以珍只在会安平的第一天,让安东卉管了一天的事,让自己松弛了一天。倒不是因为她怕累,她心里实在是太乱了,需要好好地静一天,想一想自己应该做什么。
等第二天她开始主持家事时,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本上京之前,冬儿因为贸然找上怀明弘,惹恼他,被他配了出去的。
可是当那天早晨,她五更起来点卯的时候,居然发现冬儿跟在了郭元凤的身边。她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离开这一个月,暗地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来告诉她。这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她管的这个家里,有很多事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对她来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大家都去做工,乐以珍便叫住了郭元凤,道了辛苦,安慰了几句之后,她便问起了冬儿的事:“元凤,临上京前,冬儿不是被配出去了吗?怎么她人到了你屋里?”
郭元凤一身的粗麻孝服,面上保持着这个时候该有的肃穆,对乐以珍说话的语气却是温和的:“那天你们上了路,冬儿就跑来求我,说她从小在怀府长大,伺候了老太太十几年,实在舍不得离开。她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留下她,我看她怪可怜的,就把她收在身边用着了……这事也没有请示过二太太,实在是不妥,要是二太太不赞同,我再把她打发出去。
乐以珍听了郭元凤这话,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怀明弘打发出去的人,即便没有跟郭元凤解释过原因,她也不好再收进屋里吧?此时她这样说,乐以珍又不好告诉她,冬儿爱慕怀明弘很久了,留着她不合适,更是说不出不赞同的话来,否则以她与冬儿的情分,二少奶奶都说留,她偏偏当恶人去撵,看在别人眼里,也显得她不念旧情,狠心绝意。
更何况眼下也不是在一个丫头身上费心的时候。于是冬儿的事乐以珍心里留了个问号,也没做多理会。
按照怀家的旧例,年前老太太刚刚过世,那么沈夫人的后事,规模就应该比老太太的稍小一些。可是乐以珍感怜于沈夫人死得凄凉,也是为了安慰怀明弘的一颗心,在她做主操持下,丧事办得很风光。
沈家的人来吊唁的时候,本来气势汹汹,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被怀明弘拦进屋里谈了一会儿,又见后事办得妥妥帖帖,也就作罢了。
怀远驹依然没有回家,乐以珍对他已经气愤道了极点,也没有再去看他。怀明弘这一次深受打击,披麻戴孝守在灵堂里,一刻也不肯离开。
两天后,怀明瑞来向乐以珍禀报,说他查不到老爷的烟资是哪里来的。问了罗姨娘和禄叔,都说不知道,问夏玉芙的时候,她也不说知道,但是据她判断,买烟土的事肯定是夏玉芙在张罗,银子的事她一定知道。只是她不肯说,我也问不出来。
乐以珍对怀明瑞没有寄予太高的期望,但是听了他的话,她对夏玉芙越发地咬牙切齿起来。她将烟资的事先放到一边,吩咐怀明瑞领几个人去,把夏玉芙给她带过来。
怀明瑞哼哧了几下,回乐以珍的话道:“二太太,那个女人被禄叔打断了腿,不能动呢,她都那样了,我问她话,她还是咬着牙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