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有准确的时间吗?”乐以珍进一步逼问。
庄侍卫汗都要下来了:“当然不是,王爷不久就会回来的,夫人要耐心等待。”
乐以珍没有再问,她回了自己的客房,关上了房门,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裹。当晚,她早早地洗梳完毕,给仪静写了一封信压在桌上,便上床躺下。
她也没有睡多少觉,刚至五更天,便爬了起来,穿了一身在凤州置办的绛红碎花普通妇人家的服饰,一双软底麻布鞋,将包裹背在身上,悄悄滴推开了客房的门。
还没有到众尼起床早课的时间,庵里静寂无人。
乐以珍前瞻后顾,确证周遭无人,便轻手轻脚地往山门走去。
到了门口,她悄悄地打开了侧门,闪身出庵,借着残月的淡光,快速地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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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晴天霹雳
天大亮的时候,乐以珍仪静坐在一辆马车上,往安平方向去了。
她在内心里几乎可以肯定,朱琏广和庄侍卫有事瞒着她,而且这件事跟她的孩子有关。至于到底什么事……她隐隐猜测得到,可是又很乌龟心态地不愿去想。
她知道庄侍卫一旦上了山,发现她已经离开,一定会立即追来。因此她不停地催促着车夫,让他加快点儿速度。
“大叔,家里实在是有点儿急事,麻烦你快一点儿。”
“夫人不必着急,咱们再怎么赶,今晚也得在田州歇一宿,明儿下午一定能到、”车夫是一位近六十岁的大叔,黑黪黪的脸膛,虽然被乐以珍一路催着,说话还是很和气。
乐以珍以前虽然也在心里感慨过交通不便的问题,但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抱怨马车的速度。她一边着急快些到安平,也好打听到孩子的消息,另一边又害怕庄侍卫从后追上来,强制她回仙人山。
那车夫见她总是往后看,料定她是怕有人追来。车夫自己也怕惹麻烦,便跟乐以珍商量,避开官道,改走小路。乐以珍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官道虽然平坦,但是不免绕远。车夫抄了小路之后,虽然颠得乐以珍七荤八素,倒比走官道快了好多。本来预计当晚需要歇在田州,可是到达田州的时候,天色尚早,乐以珍就催着车夫又往前行了一程,在田州二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歇了一宿。
第二天中午,乐以珍终于在忐忑不安之中,看到了安平成的城门。她叫停了马车,付了车资,打发了老车夫离开。然后她取出一顶轻纱帏帽戴在头上,挎着包裹往城门走去。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象着,也许自己的头像就贴在城门的通告板上,也许进城的时候,守城的官兵会对着那通告板上的头像,严格地查看。
事实证明,她在现代的时候,古装剧看得太多了。她在进入城门的时候,白白地心跳了一回,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城门的通告板上,倒是贴了一张通缉令,可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犯的是强盗罪。安平城内一如往日,热闹非常,仿佛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一个月前,这座城里最有钱的那户人家发生了什么事。
乐以珍松了一口气,快步地离开城门,往城内走去。
天色还早,大白天她不好在怀府周围转悠,便在一处静僻的巷子里,寻了一家客栈先住下了。她向小二要了一份简单的午餐,便关紧了客房的门,坐等天黑。
人在心情焦急的时候,就会感觉时间过得极慢。乐以珍坐在客房的窗前,盯着阳光一点一点地向西偏移,感觉这一个下午,像是要化为一个永恒。
终于,映在窗纸上的阳光由明亮的金色变为淡淡的黄色,继而成为一种橘红的颜色。于是她起身,重新戴上帏帽,下楼出客栈,毫不犹豫地往怀府的方向走去。
等她到达怀府所在的那条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掀开面前的轻纱,抬头看怀府红砖碧瓦的高大院墙,眼睛一瞬间就湿润了。
她害怕自己在这个时候情绪失控,赶紧放下遮面的轻纱,藏在一棵老树的后头,镇定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从她来的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嘚嘚的声音。她本能地想往老树的后头再缩一缩,但是她马上发现不管她怎么缩,那树干也遮不住她整个身子。
与其缩头藏尾地让人怀疑,不如光明正大地当个路人。她瞧了瞧自己一身绛红碎花的短袄长裙,又将帽子的遮面纱理了理,从树后头出来,佯装往那骑马的几个人行进的同一个方向走去。
果然那几个人只当她是一个路人,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便打马如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等到这几位跑到了乐以珍的前头,她略略抬头往前一瞧,心顿时缩紧了。
那一伙人中,正中打头的那位,一匹枣红马,一身靛蓝锦袍,可不正是怀明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