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转身,向门口迈出几步,但随即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明日晌午,我会带茵尘过来,你和他就在这里等着!”
他没有回头,只留给我如秋风般萧瑟的背影。
我颓坐在蒲团上,老禅师从后殿走来缓缓添上香油,我怔怔出声:“师父,我还有一问,为何芸芸众生中,我一回头,看到的就是唯一我等的人……”
(由http://bsp;『98』第98章深夜问禅(下)
秋天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太阳暖暖地照着,院内的白杨摇碎了一树绵绵的愁绪,洒洒摇曳的树影笼罩着我淡淡的忧郁。
“博硕!”当胤祥挺拔的身影远远可见时,我下意识抓紧博硕的手臂。他怀里那一身红衣的小人儿就是我的女儿吗?
他们一步步地走进,我的心在心房内剧烈地跳动着。曾经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遍的小脸,如今近在咫尺,却又让我不敢面对了。
胤祥忽然蹲下,笑着在女孩耳语几句,她在他怀中扭捏了一阵然后向我的方向摇摇晃晃的走来。
她粉雕玉琢的脸越来越近,胤祥说的没错,她长得真的和我很像,只是轮廓更立体些,稍带了些维族人的韵味。
我看着她甚至忘了呼吸,直到她冲着博硕和我张开双臂:“我阿玛说的,让我给你们抱抱!”
我和博硕缓缓蹲下,颤抖的指间抚上她嫩滑的脸颊,博硕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揽入怀中,她有些惊惶地看向我,冲我伸出小手,我握着她柔嫩无骨的手,潸然泪下。
“姑姑,你怎么哭了?不哭哦!”小手在我的眼前胡乱地摸着,我贴近她轻吻着她的小脸,却依然止不住泪水。
“大伯,姑姑是不是因为没抱到我才哭的?”她扬起小脸好奇地看着博硕,此刻他的眼中亦有泪,哽咽地说着:“不是!”
“耶?大伯你也哭了?为什么?想吃糖葫芦了吗……”
“……”
我转过脸寻找胤祥的身影,却发现他早已为我们留下一方静静的空间……
胤祥将她养得很好,真的是活泼好动,古灵精怪,往往我问一句,她会说个不停,她很开朗,不怕生人,喜欢博硕抱着她转圈,她说博硕没有他阿玛转的好,博硕话不多,只是看着她笑。我静静坐在树下,看着他二人嬉闹,想着,这也许这就是父女天性。她玩累了就靠在我怀里,我问她为何不怕我,她笑着说认识我、见过我,我心头一热,问她在那里见过,她却说在她阿玛的书房里……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夜幕将至,胤祥靠在小院一角看我们依依惜别。
她转身向胤祥兴冲冲地奔去,胤祥笑着将她抱起,她在他怀里磨蹭撒娇,却又是另一番景致了。
胤祥的眼神温暖沉醉,茵尘的笑声如风铃般摇响,看着他们嘴角绽放的笑意,我的心却无限酸涩。
胤祥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囊括了千言万语,茵尘扬起手臂迎风招摇着,博硕动容地朝前迈了一大步。他们转身离去,纷飞的落叶遮淡了二人的背影……
“博硕,还有遗憾吗?”我淡然地注视着前方。
“没有!”
“那我们出征吧!为胤禛也为胤祥,保住这安定的天下!”秋风中我衣袦纷飞,目光如炬,仿佛又看到鲜血淋漓的战场……
十二月,胤桢统帅西征之师起程。而我则授命办理松潘军务,为清军入藏驱逐准噶尔军提供后勤保障。胤桢治军甚严。他到军前不久,便疏参吏部侍郎色尔图不实心料理兵饷事宜,纵令家人克扣兵丁饷银,并亏空粮饷。奏请将色尔图严审定拟,另派贤能大臣办理军需。接着又弹劾都统胡锡图领兵赴青海时,沿途索诈官吏,骚扰百姓,进藏之时,兵无纪律,粮米不行节省,马畜不行爱惜,以致人马伤损。请将胡锡图革职严审。均如所请。
“你看够了吧!”帐营里,胤桢伏案高坐,奋笔疾书,他身后是巨大的地图,案下铺垫着一张虎皮,毛色亮泽,此刻的他俨然一副威风赫赫的将军架势,再也找不到当前别拗任性的影子了。
他放下笔,淡淡地看我,一伸手,威严地说道:“拿来!”
我忙递上胤禛的书信,假讪讪地说道:“王爷对您甚是牵挂!”
他冷哼一声,瞥了我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写他的折子。我顿感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无聊地摸索着身边的摆饰。
“你举荐的那个岳钟琪,到底如何?”他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后想起,吓了我一跳,倏地转过身,看见紧贴在我身后的他,不知所措地退后,却偏偏踩了桌腿,脚步不稳跌坐下来。
十四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我,笑得前仰后伏,我看得火气上涌,正欲发作,他却俯身将我抱起,轻拍我的衣角。
“你别……”
他抬头瞪了我一眼,我硬生生地咽回嘴边的话,这小子越来越有威严了。我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静的说:“岳钟琪是个人才,等你进藏后就明白了!”说完侧头偷偷看了一眼门口,想着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回过头正想请安退下,不料他却抢先一步说道:“好久不见了,陪我聊聊!”
我的头“嗡”地大了起来,干笑着说了声好,无奈地随他出了营帐。
不知为何,他竟拉着我登山,山不高,400多米,到了顶上时,回望山间,随着群鸟转出了背后又一壁高峰,错以为自己是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