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明天下午。”
“手术时间会很长吗?”
“嗯……是个小手术。”冬子有些顾虑,不知小伙子对病情究竟知道多少。
“所长不在期间,有什么情况,就请随时跟我联系吧。”
“谢谢!”
母亲用咖啡壶烧了开水,泡上茶。船津只喝了一口,就慌忙地站了起来。
“那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就走呀?反正我现在很无聊,欢迎再来。”
“我会的。”
“辛苦你了。”
穿着淡蓝色睡衣的冬子连忙下床,船津回过头来微微地鞠了一躬。
船津走了,冬子刚拿起信封,母亲就问:
“那个人是谁啊?”
“是贵志设计事务所的。”
冬子尽可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母亲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一个人的时候,冬子打开了信封。里边装着用和纸包着的二十张面值一万日元的纸币,但并没有留下信件之类的文字。
上次见面的时候,贵志只字未提钱的事,只是说“遇到问题就打电话”。冬子当然没有指望从贵志那里得到钱。可今天贵志却让人送来了。
看上去冷冷的,为人却细致周到,沉稳敏锐,这是贵志的一贯作风。
冬子将二十万日元重新装进信封,放到床头柜中的钱包里。
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啊……
事到如今,贵志完全没有必要再给冬子钱了。两人的关系,两年前就已经彻底了断了。
二十万日元,是慰问金?那就太多了。
还是想再续前缘?或是对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表示的怜爱?
就贵志的收入而言,二十万日元并不算多,但对现在的冬子来说,就显得很及时。钱当然是多多益善。
忽然,冬子开始顾忌起来,船津是否知道信封里放了钱?真不晓得小伙子怎么看自己和贵志的关系?是不是知道两人同居过?
船津风华正茂,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挺有家教的青年。如果让这么个小伙子知道了两人的过去,真会让冬子感到无地自容。
正当冬子出神地看着窗外想心事时,护士送来了体温计。
“估计不会发烧的,还是量一下吧。”长着一张团团脸的护士说完,便伸出一只冰凉的手给冬子把脉。
第二天早上院长过来巡诊时,看着护士递过来的病历说道:“检查结果有些贫血,其他的都不必担心。按原计划今天下午可以做手术。”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冬子还是感到浑身紧张。
“手术大概要做多长时间?”
“加上麻醉和其他准备时间,前后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吧。全身麻醉,醒来之前就做完了。”
“……”
“麻醉会由一位专业麻醉师来做,一开始你就会睡过去,不用怕的。”
“做完后会痛吗?”
“只是伤口有点痛。子宫不敏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子宫不敏感”,这个说法真是不可思议。从医学角度或许可以这样说,可冬子却觉得匪夷所思。
“下午两点手术,术前要剃掉体毛。”
院长若无其事地跟护士交代着,冬子却羞红了脸。
“昨天已经说过,中午就不要进食了。”
院长说罢,离开了病房。
“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
冬子惴惴不安地对妈妈说道。
“哪里的话!疼个两三天就会好起来的。”
一周前刚做过卵巢脓肿手术的邻床妇人安井这样安慰她。
“可是,摘除子宫肌瘤比卵巢手术难度更大吧?”
“反正都是切腹手术,一样啦!”
全是外行,都搞不懂。所以冬子总是爱往坏处想。
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么想着,冬子忽然意识到要是自己死了,还没人告诉贵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