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林羡鱼生活习惯和圈子都不同,和平商议后决定分居,两个人性格也差不多,没事绝不打电话,逢年过节记得就给对方祝福,记不得就过了。但是他没想到一向优秀的弟弟身上会出现这种事。
警队同时找到的还有一个虐待狂,正在警局接受笔录。
林渊正要关了门赶紧去看他弟弟,这时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潜入了花店,林渊一抬头就看到他,是昨天的那个人。
看到男人眼睛的那一刻,林渊躁狂的心就平静了下来,内心之中涌上一股安宁。但他还是咬了咬牙,迎上去说:“先生,我们打烊了。”
男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如同烟雾般巡视着店里的鲜花,玫瑰和月季依旧是早上刚刚摘下的。
林渊跟着他的脚步,看着他纯黑的大衣,轻声说:“先生?”
“你可曾去过教堂……?”男人低声发问。
林渊为这奇怪的问题惊了惊,不自觉脱口而出:“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问,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说:“要所有的白玫瑰。”
林渊皱着眉,还是将玫瑰装成一大捧,递给了男人。男人轻轻低头看着玫瑰,手指轻抚过花瓣,蔚蓝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渊一眼,林渊一震,又是那种感觉,那血红的、血红的视线,和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觉。
男人将名片递向林渊,林渊有些恍惚地接受了,触碰到名片的那一刹那,脊背又传来被抓破的剧痛。
男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林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发现最新鲜的玫瑰落下了花瓣。
那白色的花瓣,是枯萎的。
林渊半跪下捡起花瓣,花瓣在手指中旋转,他的神识突然有些模糊了。
他将花店的门关了,马不停蹄地赶到警局,林羡鱼半躺在休息室,看到他来,沉默俊俏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情感的浮动。
林渊上前将弟弟搂在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这才放开他。
“哥,谢谢你。”林羡鱼说,漆黑的眼睛神采黯淡。
“阿羡,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羡鱼张了张口,深呼吸沉默了一会儿,才渐渐开口:“哥,有个人想把驯服成他的专属斯德哥尔摩,那个人,是我的室友,我中学最好的朋友。”
他说话言简意赅,表达清楚,林渊却有些接受不了这些信息。
“楚楚跟我说还发现了一个虐待狂,就是他?”
“就是他,张子瑜,我跟你分居后,一直和其他人合租,直到有天其中有个室友回学校宿住去了,张子瑜突然来了。我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巧合,很快我们几个人就混成一团,有天晚上一起出去玩,当时我喝多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地下室,身边张子瑜正看着我。”说到这里,林羡鱼的表情突然变得难以言说。
林渊想象不到弟弟当初的处境,醒来后突然发觉中学时代最好的朋友阴森森地看着自己,自己浑身赤、裸地被绑着丝毫不能动弹。
“他打断了我的双腿,禁止我外出,先用暴力威胁我让我疼痛、恐惧,又突然给予温情……我很清楚,他想让我变成他的斯德哥尔摩,我曾揣测过他的心理,但是我当时太混乱,一心只想逃出来,没有想清楚……”林羡鱼说,表情渐渐变得惧怕,他削瘦至极的身体显得格外脆弱。
林渊再度拥住了林羡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成功地将自己救了出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羡鱼在他的怀里轻轻呼吸:“哥,你得给我找个心理医生,我很怕自己真的变成斯德哥尔摩,我知道有段时间……有段时间我依赖着他,我差点……差点杀了人……”
“我会的,阿羡……”林渊轻柔地安抚他。
林渊连夜为林羡鱼办了入院手续,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在医院静养,尤其是他的腿,是棒球棍击打造成的骨折,需要的时间还很漫长。
萧楚楚看着一脸阴沉的林渊,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哥们儿,契科夫都说了,这一切终将过去。”
“那个人渣在哪?”林渊问。
萧楚楚脸色立即就变了:“这事儿我们在处理,林渊,你的感受我们能理解,你得相信我们,法庭会给案子一个公正的结局。”
林渊长叹一声:“我知道了。”
“不过有些事你该知道,来。”然后如往常一样,萧楚楚拉住林渊的领子,将他扯向电脑屏幕。
“杀人预告?!”林渊看着屏幕惊呼出声,但他惊讶后的第一反应是质问。
“是不是为了搏噱头故意发出来的?”他问,毕竟网上这种东西不少。
萧楚楚习惯性地想喝热可可,摸了下却发现只有凉白开,也还是将就着喝了:“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这个网站的杀人预告博客最开始发出来的时候,微博整个都被他刷屏,后来我们强制让微博清空了话题,把网站也封锁了。我们没有找到发博客的人的ip,但是保存有一切截图。”
林渊看着这条博客,发博客的人语气十分冷静,条理清楚,但是内容让人不寒而栗,他自称killer,宣称是为了洗尽世间的一切污秽而存在。杀人预告里配了大量让人毛骨悚然的图片,被虐杀者清一色都是女子,且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这些照片发生的地点都在地下室,能找到在哪吗?”林渊问。
“killer手段如此之高超,甚至敢把杀人过程放在网上,就有让我们找不到的自信。但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他杀害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虽然来自不同的职业,拥有不同的身份地位,但是她们都曾在k市的同一所中学读过书。”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一场积蓄已久的仇杀?”林渊问。
“我们不确定,也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