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知道,林渊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是被他杀的,肯定会对他心生嫌隙。林渊以后和他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没人能预料。但是他们今天的谈话,他必须向该隐汇报。
加西亚紧了紧风衣,化作一只蝙蝠,飞向该隐的城堡。
张子瑜带着洛白音来到了自己住处的地下室,洛白音现在身上满是流血的口子,血怎么也止不住。整个人本身就是一片惨白,现在看起来更是渗人至极。
洛白音用手捂着自己不断冒出鲜血的腹部,双眼盯着张子瑜笑:“子瑜,这匕首可真毒,一直让我流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只流血不止而死的天使啊。”
张子瑜用手捂住他的伤口,白皙的手立刻被鲜血染红了,他没有理会洛白音的玩笑,声音淡淡地说:“我的血有治愈的作用,我可以给你一部分。不过林渊的匕首不是常物,只是我的血很可能不能治疗你的伤。”张子瑜说,林渊的匕首已经被他拔了出来。
洛白音看着他嘿嘿地笑,突然觉得自己受了这伤,也很值得。
一直觉得张子瑜冷情冷性,其实往深里剥开了去看,却发现这个人意外地温柔。
张子瑜用自己的刀划破了手掌,一条细细的血线便浮现在惨白的手掌之中,然后他将手掌递向了洛白音。
洛白音舔上血痕,喉咙吞咽。张子瑜的血流入他的身体后,洛白音血流不止的伤口也渐渐有了好转,只是不能完全医治。
洛白音喝着张子瑜的血,看见对方灯光下锋利俊美的容颜,又想到对方愿意将血给自己,自己又吻着对方的手掌,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轻轻舔了舔张子瑜手掌的伤口。张子瑜似乎感受到了,但是他对这方面情绪迟钝,只当洛白音是需要更多的鲜血,反而按了按自己的动脉和虎口,让更多鲜血更顺利地流入洛白音的口中。
洛白音看他这种反应,内心几乎要大笑起来。
他想起自第一次看到张子瑜时的情况,上级通知他会有另一个serprinting来找他,他也没当回事,来就来,最后到底要怎么对付吸血鬼,还不是各凭本事。当时他在人间也有些怪癖,喜爱虐杀女子,前几日更是在网路上发出声明自己将会对一个花店老板娘下手,警方知道后立刻就把花店老板娘团团保护起来。
说起来也可笑,洛白音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杀掉这个女人,反而……只是想和这个女人见见面,中学时期,那段噩梦般的时期,也只有这个女人对他施以几分善意。其他的那些,都被他有仇报仇,扔进地下室给杀了。
张子瑜找到他的那一刻,他正在杀掉一个青年时期对他做过残忍事情的女人下手,手段及其残忍,他浑身都是对方的血,张子瑜就这么从大摇大摆地闯入他的地下室。虽然他之前从上级那里得到消息,今天张子瑜会来找他,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一身是血,而眼前的青年一身黑衣,衫子裤子帽子一派漆黑,只要身体是晶莹的白。
眉目精致锋利得可以比肩加百列殿下。
于是鬼迷心窍地,洛白音邀请他,邀请他加入这场对女人的谋杀。
他以为对方会暴怒,会拒绝,会不屑一顾。
但是张子瑜只是笑了笑,说:“好啊。”
声音那么轻飘飘的,听起来竟然有几分神情和温柔。
洛白音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洛白音一直觉得自己不同于常人,不是那种出于世俗意义上的不同于常人,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精神一直和正常人相差甚远,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方式去思考。他从前在一本专门讲述谋杀的电影里学会了一个名词,叫□□倒错,也就是□□的来到和常人不同。常人一般是多巴胺的勃发,荷尔蒙的喷发,但是他不一样,他达到快乐的方式是通过……杀人。他不知道张子瑜是不是和他一样,张子瑜在他面前简洁利落地结束了这个女人的生命,用白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子和双手,神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矜贵得像简直刚从博物馆里出来一样,
张子瑜就是那价值连城的宝物。
快乐的感觉缠绕在脑海中,他看着张子瑜内心也冒出了别样的想法,他伸出一只手落在张子瑜的肩膀上的黑衫子上。
张子瑜看着他,没有说什么话,眼神也看不出是接受还是嫌弃。
洛白音于是笑了:“想不想听故事?”
张子瑜低下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擦拭着匕首,神情淡漠地看着女人的尸体。
洛白音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于是自顾自地开口。他告诉张子瑜自己的过去,他自己也觉得很荒唐,就这么轻易地将自己多年的伤口摊开在一个刚见一面的陌生人眼前,但是眼前的人和他一起杀了人,那么对方也和他同样是无可饶恕的共犯,是一条船上的漂泊者。张子瑜答应的这么干脆,想必也有着自己的经历。他对张子瑜实在太好奇,太想要得到……得到对方的身体,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思考的……怎么想关于这荒唐的一切的。
洛白音和张子瑜不同,他不是一夜之间变为serpriting,他的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先是头发,之后是皮肤,最后是眼睛,慢慢地变白。最开始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得了白癜风,但是没有医生能够查出原因。在校园中他饱受欺凌,几乎遭受过所有类型的校园暴力,也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他不像张子瑜,他没有令左。他的命运要悲惨得多,扭曲的过去造就了他扭曲的性格,最终让他成为一枚出色的、五星级的社会毒瘤。
他诉说着,张子瑜就聆听着,并不打断他,眼眸低垂着,一眼看过去,十分静谧美好。
洛白音却觉得,眼前这个家伙要命地勾人。他能感受到对方绝不是简单人物,身上也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张子瑜看人时的眼神,和下手时的姿态总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淡漠,却又偏偏能让人色授魂与。
“我说完了。”洛白音看着他说。
张子瑜的目光撇过来,一瞬间清冷而又淡漠,“嗯,说完了。还有别的吗?”
洛白音措手不及:“什么?”
张子瑜看着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我们时间不多,你也应该知道任务,就是杀了该隐。”
“你只关注这个?”洛白音问他,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