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_(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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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1 / 1)

也是能被磨蚀到尽的。伊兹密自嘲地在唇上浮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原本今天是他杀死她所爱的曼菲士的日子,应当是感情最激荡心情最激烈争吵和彼此愤恨最多的日子,可他只这样默默地坐在她旁边,握着她那失尽了力气的手,默默地想起当年。

那时他才十八岁呢,如今一转眼,他已过了二十岁了。火钵里的光照着他们,铜鼎里的炭温暖着他们的身体,为了防止孕妇伤风之故,这帐篷里非常温热,热到了他进来没一会就出了一身大汗,但是,她露在被外的手背虽然烤热了,可手心却是冰凉,医生跟他报告,说起她一会热一会冷,他们也不知该怎样处理,派人紧急征召有经验的产婆去了。

伊兹密又接过毛巾来,替她擦了汗,给昏睡中的她喂了几勺药,叮嘱了一会,才从帐篷里出来。帐外月色正好,这地方也远离战场,闻不到血腥气,他站着出了一会神,心里空落落的,从人也不敢催他,忽然,不远处的帐篷里传来婴儿的大哭声,伊兹密才回过神,从人赶紧先他几步,打起帘子,伊兹密立时就瞧见了一幅经典画面。

这帐篷里摆着两个临时做成的摇篮,他的儿子躺在摇篮中,而他的女儿则大哭着被抱到了路卡的膝上,路卡一手摇着摇篮,另一手却搂着孩子低低地哄着,那颗褐色的头垂下来,爱怜地看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们,卷卷的头发比从前长了好多,低拂下来时很是柔顺,带着烛光的微微金色。整个画面阴影柔和地投在人的轮廓上,每个动作都那么安宁又温馨,叫人见了只觉得有回家的感觉。

伊兹密看得痴了,就凝固在门边,帐篷里的侍从发觉,想迎过来,伊兹密摆摆手,做个噤声的动作,仍自看着这画面出身。蜡烛的光照在那少年小小的头上,而他膝上的孩子正在大哭,紧跟着,摇篮里的孩子也被闹醒了,和妹妹异口同声地哭喊。路卡有些无措,抱了这个又去抱那个,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都笼在怀里轻轻地摇,低低地哄:“不要哭,等下就给你们喝牛乳,啊,别哭,嘘,嘘,乖……”

伊兹密觉得心里空下去的地方忽然被什么填满了,一股温暖的潮水从心口涌到唇上,眼也有些发热。直到这个时刻,他才陡然放下了战争,死亡、失去的爱和未来的政局都无关紧要了,他只想和这个人好好坐在一起,摇着他们的孩子,享受这大战后的片刻宁静,享受人生终有所成有所盼望的这一日。

他悄步无声地走了进去,把那个慌乱的人抱在手上,一手接过女儿,笑说:“我来吧。”就那样学着路卡轻轻抚摩,那双十个小时前曾亲手杀死一位王者的手,此刻却温柔得如春天月下的红河水,他轻柔地抚摩着女儿的小小肩膀和后腰,那小小的婴儿不满足地撅着嘴巴还在哭,身上已洗得很干净,包着有王家标志的襁褓。伊兹密的手摸上去,只感到暖热和细腻的婴儿肌肤,还有活生生的小生命在指下流动,他简直不敢用重了力气。

忽然,耳里响起诡异的一声,伊兹密手上一热,立即闻到了一阵异样的气味,隔着厚厚的尿布他也感到那小屁股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不觉一愣,路卡赶紧放下小王子,顺手提起毛巾,侍从们也知趣地端了一直温在铜鼎上的干净水过来,倒是伊兹密哈哈大笑了起来,端详着这调皮的女儿越看越爱。这对于他乃是太新鲜的经验,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快。可路卡又忙又急,觉得他在这里真是添乱,忍不住指责他:“你做也做不好,赶快去休息,这里我来。”

伊兹密哈哈地笑了,就象他小时候拍着米达文玩耍时那样,毫无顾忌地笑着。路卡解着小公主的尿布,抬眼望望他,却发现他快活得眼角眉头唇边全都舒开了。小王子又被放到了摇篮里,大是不满,也奋力哭喊,伊兹密顺手把儿子也抱起来,觉得那小眉小眼的怎么看怎么爱,就亲了亲,他这天还没沐浴呢,那气味可招人了,小小婴儿哪受得了熏人的汗气血气,哭得更大声了,路卡赶紧叫军医和侍从端了牛乳来。凯罗尔这一回自然是不能亲自喂奶了,只能用牛乳代替。伊兹密笨拙地听着他的指点给婴儿喂食,但素来聪明伶俐无所不能的他居然却弄洒了好多,倒是路卡虽也是新手,却比他做得象样多了。

帐篷里同样很热,为了给婴儿保温之故,铜鼎和火钵也是一样不少。伊兹密又出了一身大汗,看看路卡,也是热得额头冒汗身上汗涔涔的,也不去阻挠他,只笑笑看他忙碌。过了好一会,孩子们的尿布都换了,奶也喂了,也睡着了,伊兹密坐下来,靠在路卡身边,两个人轻轻地摇着摇篮,路卡专心致志地盯着孩子,还没想起跟他说话呢,倒是伊兹密把嘴凑到他耳边说:“你越来越象我的妻了。”路卡脸上大红,赶快游目一溜,还好,军医离得比较远,没听到。他放下心来,低声答:“当着别人,不要说这个。”伊兹密笑笑,空出来的那只手揽住他的腰,轻声说:“等会我回去洗澡,你也跟我回去,我看你今天也够累了。”路卡为难地看看孩子们,伊兹密朝军医和侍从别别嘴:“有他们在,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明天还得早起,你也是,别一开头就累坏了,日后等他们长大了有你忙的。今晚先跟我去休息吧。”路卡想了又想,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悄悄亲了一回孩子,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出来。一出来,伊兹密就把他的腰抱着了,路卡心里发紧,低声说:“这是在外面,别让人看见了。”伊兹密不以为然,这大半夜里头,还能看见他们的,大概只有天上的月亮和帐前的卫兵了,他索性一把抱起路卡,路卡“呀”的一声几乎叫出来,却想到不能惊了人,赶紧又闭了嘴。伊兹密到这会才觉得这人真是在自己手上,看看天上月亮迢迢,银水漫地,那小小的脸儿偎在自己怀上,那脸边颊上的羞涩连黑暗也遮不住,心里更是欢跃,低声说:“你今天疼不疼?”路卡想着他身边还有从人呢,手脚都是抖震的,哪能回答,好在伊兹密也不指望他回答,轻笑一声,抱了他进王帐去了。帐篷绣帘一闭,那张凶猛的嘴就压了上来,将他的呼吸全然夺去,昏天黑地般的亲吻中,路卡只有一个想法闪过:“王子今天看我受伤,又急着了吧!”

的确,将他放到床上的那双眼是无比的虔诚又怜惜,而亲吻上来凑近着亲吻他的呼吸的唇也渐渐减了力度,仿佛捧着一个易碎的水晶瓶,惟恐碰坏了他一星半点。

路卡渐渐笑了,甜蜜的涟漪从他唇上呼吸中扩散开来,晕醉成全身每一道波纹。他低低说:“伊兹密,我爱你……”此时此刻,除了这个,似乎再想不出什么话了,而那个抱着他吻着他压着他的男子经过了这一日的大战后,气度似乎更为威严,神情却更是温柔了。

“路卡呀,我的路卡,没有你,我的心都空了呢……”那人的话语甜蜜地烘在耳边,撩动着每一根听觉神经。王子说了许多许多的话,每一句都足以记录进后世的《爱经》,但是,最后,当他把石榴片放在路卡唇间叫路卡咬着,而把枕头拖到路卡腰下垫着,预备刺入时,却说了这样的话:

“路卡,我们永远不要生分,永远都要象今天这样。我已经失去了对凯罗尔的爱,我不愿意有一天被世人和误会磨得失去对你的爱。你要永远在我身边,即使有人想来抢我,想拆散我们,你也要和我在一起,不准我变心,知道吗?”

路卡点了点头,今天他看到凯罗尔的惨状后,原本是动了怜悯,想要告诉王子他不要王后的身份了,就让凯罗尔当吧,她太惨了,而且孩子毕竟都是她生的,若是夺了她的孩子却把她囚禁,那太可怜了。可是,现在他说不出口了,他看得出王子眼里的伤痛。王子从痴爱凯罗尔一人走到今天这般几乎全是政治权谋计算的状态,他是第一见证人,可是,他也害怕呀,害怕有一天也有女神的手或者世人的手来分开他和王子,当王子这样恳求他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怎样才可以既保全尼罗河女儿,又能让王子永远只爱他一人。路卡好苦恼,他可怜尼罗河女儿,却舍不得把王子还给他,她为王子生下了孩子,可是他永远也做不到。他该怎么办呀?

王子亲吻着他说:“路卡,有一天,我会给你足够的权柄,如果你变了心,我会杀死你,如果我变了心,你也能杀死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永远系在一起。只要你永远爱着我,我就不会给我自己变心的权力。”

路卡的眼中忽然涌出了泪,这是他的王子,他的王啊,王子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不是梦,都是真的呀!有这样一个人爱着他,爱着他这个小小的卑微的路卡,他还有什么可以退让的呢?不,绝不,永远不让给凯罗尔或者任何人,王子永远是他的,永远!

第127章

尼罗河女儿的传说又一次令诸国震动,但这一次却是她的新夫杀了旧夫,从前被视为神圣与善良的她,如今却成了灭国象征,令许多曾虔诚信奉她的民众无所适从,但即使他们国破家亡,赫梯大军仍在稳定地前进,这个季节,海鸟在沙滩上产着青色的卵,暴雨还未从大绿海或盐海上空卷来,大地还未有贡献收获,但山羊已养肥了,用甜酒炖的小羊腿尤其美味,每天早晨伙夫们在凹磨里把大麦和小麦碾成面粉,用有力的双臂揉成面包,烤出香喷喷的味道,而母牛则贡献新鲜的牛乳,配合着清新的晨风,令身着甲胄的大兵们精神一振。

伊兹密和士兵们吃同样的饮食,喝同样的酒和水,初生的孩子和重病的王妃却委屈不得。他让人给他们供应最好的份额,找来最好的医生,挑选最有经验的女子当侍女。虽然两个婴儿早产了一个多月,生在军旅之中,却一天天健壮起来,小脑袋上也冒出了银色发绺,软软的,摸上去颇为逗人。伊兹密虽然纳闷为什么他们都是天生银发而没有遗传到金发,但看了那渐渐能分辨的五官轮廓和银色细发,就更为确定是自己的孩子了。毕竟曾把凯罗尔囚禁过个多月的表兄吉坦他修是满头黑发,这两小孩长相也和伊兹密小时候越来越象,他更是喜悦,再忙也会抽出片刻去看看,陪着路卡照料孩子。身为一个父亲和胜利者,他这些天忙坏了,但心满意足,尽管每日吃的不过是乳酪和羊肉,也愉快得好似品味山珍海味。

这些天里,他一面命令军队追击埃及的溃军,一面尽量发挥了凯罗尔的最大价值,尽管她身患重病神智混乱,但他令人抬着她随军前进,每到一个城市先把她抬出来,下令:“我们是为了送埃及王后尼罗河女儿和她的孩子回国即位而来,打开城门,迎接尼罗河女儿,全城可保无事,否则玉石俱焚!”

这个办法是非常有用,在代表埃及最高神祗太阳神的法老去世后,埃及北部边境乱成了一团,不但是王权的空虚,也是神权的空虚,至少那位目前受控于宰相的大神官卡布达就没有威望能服众,而王弟涅瓦曼还未即位,他们都远在南方的都城德贝,这里却是兵临战争第一线。当赫梯那装备了三人战车这一强大武器的军队压境,而尼罗河女儿被抬到城下时,虽然人人都知道应该对尼罗河女儿射箭以消灭国家的未来祸患,但谁也不敢动手。她可是掌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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