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所执之剑造型怪异,朕这辈子都忘不了。”赵恒此时竟还似心有余悸。
李济见他惊骇的表情,知道他是被吓着了。想想也是,若是有人拿枪指着自己,搞不好自己比他吓的更很。轻叹一声,道:“那剑是什么样子的?”
赵恒道:“形如走蛇,长如手臂,色泽漆黑,剑刃没有丝毫光亮,剑柄为黑丝缠绕。动时不见光泽,不闻风声,实乃杀人之利器。”
李济眉头轻皱,赵恒看的如此清晰,想来当时情况定是危急无比。想了一下,又道:“你的意思是?那杀手是女的?”
赵恒点点头,道:“正是,虽看不清面貌,但是,从她受伤之时呼出的声音来判断,定为女子无二。”
李济又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两次刺杀都是同一人,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刺杀之人至少也有四十岁了?”
赵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道:“应该如此,此案你觉得如何?”
李济撇撇嘴,道:“我不觉得如何,就知道这么一个人,我上哪找去?难道等她下次再来刺杀你?我愿意你也不愿意啊。没头绪,没头绪!”
赵恒轻笑一声,道:“你不必装蒜,朕先赐你一副金牌,各地官员随你调用,五万之下的将士也可以任你差遣,若是你还不满意,朕也没办法了。”而后从袖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
李济瞟了一眼,见与杨宁谦的金牌差不多大,不过细节上却又不同,这金牌表面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模样甚是威武。李济奸笑一下,口中道:“那多不好意思。”却早将金牌抢在手中。反过来掉过去看了几遍,也不知道是不是纯金做的。拿起来放嘴里狠狠咬了一下,牙齿硌的发麻,那金牌上却是一个印子也没有。
“乖乖,这是真家伙!纯的!”李济感叹道。
赵恒见李济那没出息的模样,心中好笑,道:“你若是破了此案,朕便赏你许多,保你今世花不完。”
李济嘿嘿一笑,道:“岳父大人,既然如此,那女婿可就告辞了。”
赵恒静静的望着李济,高声道:“李济听封,李济破获河南府银库案有功,此特封李济知永安寺,限半月内上任。李济接旨!”
李济本来是要走的,听到赵恒要封自己做什么官,一路听下去,却是没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官。“这是几品啊?有奉承狼大吗?”李济疑道。
“朕封你此位,可是大的紧呢,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赵恒眼中充满笑意,对李济道。
“哦?真的?那可是谢过老丈人了。”李济不明究竟,听赵恒那么说,只觉得是个大便宜。而后便转身离开。
赵恒眼中的笑意逐渐减淡,口中喃道:“希望朕没看走眼吧。”
李济出了御花园,让那老太监带自己去了刑部,进了门,竟看到了一位熟人。
“咦?张伯父?您老看我来了?”那人正是张贤继,李济热络的打着招呼。
“原来是李公子啊,老夫早朝刚毕。到是巧啊,你怎么进了宫来了?”张贤继笑道。
“没啥大事,来看老婆的。老丈人让我到这里遛遛,张伯父,您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大一坨啊!”李济盯着张贤继拿着的东西道。
“此乃黄金弥勒坐像,为一案之赃物,现案子已查明,要将此物归还原处。”张贤继解道。
“哦?金的啊?好东西!”李济心中惊奇,在那佛像的光头和圆肚子上摸了几把,只觉得滑溜溜,凉冰冰的。
“李公子来老夫这里,莫不是来看望老夫的?”张贤继见李济欲动嘴去咬,赶紧打岔道。
“哦,不是,老丈人让我来拿些什么证物……张伯父,方便吗?”李济又在那肚皮上摸了一把,然后道。
“李公子的丈人是?”张贤继没听杨宁谦说李济已经结婚了,迷惑道。
“他给了我这个……”李济从怀中悉悉索索的摸出那块金牌,拿在手中感觉跟板砖似的。递至张贤继面前。
“啊?金龙令牌!”张贤继大惊,面色惊疑不定。
李济哦了声,道:“原来它叫金龙令牌啊,名字挺架势的嘛!张伯父,那刺杀之案的证物不多吧?多了我可拿不下。”李济把那板砖在手中颠颠,道。
张贤继重又上上下下打量李济,赞叹道:“李公子果然非同一般,如此年轻便得到圣上如此赏识,今后封王拜相也不是不可能啊。李公子可是奉命探查数日前刺杀之案?李公子随我来。”说完便前面带路了。
李济将那板砖重揣怀里,随张贤继进得刑部库房。
张贤继轻轻的从一木架上取下一个木箱子,而后放至旁边大木桌上。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挑出一个打开木箱。
李济伸过头去,看清那箱子里有件黑色衣物。李济疑道:“这就是证物?”
张贤继点点头道:“此物为那刺杀之人所穿之服,我们在一偏僻之处找到的它,想来定是那杀手逃离时换下来的。”
李济捏出那块布片,仔细看了会,道:“这布料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啊。”
张贤继赞道:“李公子好眼力,这布料任狂风如何吹动也不会发出声响,并且遇水不湿,遇火不燃,简直可以说是行刺之宝物。”
李济听张贤继如此说,知道他一定是将关于衣服的一切都打探清楚。也不插话,只是示意张贤继继续说。
张贤继接着道:“若是查出布料所产之地,才极有可能推测出杀手的籍贯。此布料为特殊技术所织造,如今大宋可造此类布料之所并不多,仅四家而已。一是如今专供朝廷之用的南京官营织造——锦署,还有就是僮族也称壮族聚居之地,三国时之蜀地,还有便是那扬州了。”
李济听到此处,心中一动,暗道,那苏兰父亲的案子不知与这个有没有关系。
张贤继又道:“除那僮族外,老夫查了另外三地,此三地此种布料的使用均有不当之处。不过,依老夫推断,蜀地可排除。因为,此处京畿,若是由蜀地刺杀而来,完全不需要由那里将这刺杀衣物带来,若是那样,只能增加麻烦。而剩下两地,加上僮族地区,老夫则不好说了。不过,老夫还是希望此布料是扬州所产……”
李济心中揣测张贤继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南京锦署为官办,若是刺杀之人从这官办的地方得到布料,那一定是朝廷之中有人接应,照大了想,那就是有人想作乱;僮族地区为少数民族地区,在历史上,异族反叛的事绝对不算少数,往往给朝廷带来巨大的破坏。唯有此布产于扬州,才能将所有的风险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