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难言之隐
小乙携晨被众人前呼后拥,一路上甚是恭敬。晨有些疑惑,这些人原先可不是这个态度,今天这是怎么呢?问小乙哥哥,他只是笑而不答。更奇怪的是小乙临出门还带着一包东西,扎捆的严严实实,似乎是个活物,还在挣扎蠕动。
晨和小乙相处日久,已经把他当做除了老爹之外最亲密的人,此时见他神神秘秘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禁大为好奇,缠着小乙要他告诉自己,又是撒娇又是威胁要打开那个包裹,小乙被缠的没办法,只好咬着耳朵告诉她实情,两人嘻嘻哈哈,谈笑间,已经到了内城门口。
通报进去,二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好长一段路,弯弯绕绕最终来到内城一个偏僻之处,有几栋修筑坚固的房屋,此处戒备森严,侍卫们全副武装,都显得很紧张。传令出来,只要小乙一个人进去,晨听了嘟起嘴,满脸不高兴。小乙让她稍安勿躁,等他进去搞定这个金钺王,消除他的疑虑,到时候咱们都是他的座上宾。
小乙来到内室门口,侍卫退去,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进来吧。”小乙推门而入,里面光线昏暗,香炉里青烟袅袅,似乎是某种香料,整个屋子香气宜人。室内陈设简单,与大殿里的奢华风格大不相同。那金钺王转过身子,倒把小乙吓一跳。只见他面色浮肿,身体像个圆球一样,面容憔悴,显然是受了不少苦。小乙心中暗自好笑,这都要拜昨晚那个小东西所赐。
坐定之后,金钺王神情似乎有些窘迫:“本王这个样子,无颜见人,慢待了你,还望见谅。”小乙心想,这家伙还挺要面子,要不是我昨晚撞见这回事,他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见我呢。两人客套寒暄过后,金钺王话锋一转,单刀直入说道:“你是青儿推荐来的,本王原该早早见你,可是又怕你跟那些没用的术士一样,既不成事,又惹怒了那妖怪。今早你带话进来,本王有些吃惊,阁下是如何知道昨晚之事?”小乙笑道:“这就要请大王恕罪了。”于是把昨晚擅闯内城无意间撞见这回事的情况述说一番,只是没有提出城之后的事。小乙并不担心金钺王怪罪他夜闯内城的行为,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金钺王有求于自己,纵是心中不悦,也断不会翻脸。
金钺王听完脸上表情古怪,浮肿的气球脸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其实早就从儿子那里听说这个人有异能,只是他不肯深信。早先请来“除妖”的那些术士也被介绍说很有本事,结果一个个都是铩羽而归。自己这种身份遇到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对他金钺王的尊严是种大大的伤害。所以此事被严密封锁消息,除了内城少数人知道外,外面的人一概不知。部落里的“王公大臣”只知道大王最近身体有恙,不肯见人也不议事。秘密请来有名的祭祀术士除妖,但是均遭失败,反而激怒那妖怪,自己受苦愈甚。不得已秘密告诉了镇守四方的儿子们,让他们帮忙物色有道行的奇人异士。城里已经来了很多,只是他不敢轻举妄动,这妖怪厉害之处倒不在妖力强大,虽然每次来都变幻成不同的凶恶模样,但是从没见他施展过什么惊人的力量,每次都是威逼恫吓而已。而且性格仿佛孩童一般,只是顽皮喜爱恶作剧,并不凶残嗜血,作恶至今,也没有真正杀死过己方的人。但是,这妖怪极其狡黠,深通人道,只一招擒贼擒王,给自己种下“蛊毒”(妖怪说的),然后作为要挟,其他人投鼠忌器,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要是再找人有所行动,一旦失败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折磨。躲藏起来也没用,那妖怪总能找到自己的行踪,实在令人痛恨无比又无可奈何。
小乙说完缘由,金钺王心中燃起了希望,根本无暇怪罪小乙擅闯内城的举动。他犹豫一阵,还是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小乙,只是隐去了自己的一些狼狈表现。小乙其实比他知道的还清楚,昨晚将那小妖兽一顿胖揍,早问出了实情。那小妖兽其实道行还浅,他装神弄鬼吓唬普通人还行,撞到小乙手中,算是倒了大霉。它几番变化,花招蛮多,但都华而不实,小乙只有一招:揪住就打。将那小兽揍得鼻青脸肿。那小兽一看不是对手,妖术又不大起作用,只能逃跑,但是小乙速度极快,想逃又逃不掉,几次被捉住后耍花招逃走,又被捉回去毒打一顿,再也不敢跑了。就这样被小乙生擒活捉回来,带回驿馆关了起来。综合二人所了解的情况,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这小妖兽名叫貔,随父母居住在千里之外的深山里修炼,某一日这一家忽遭横祸,父亲被一只叫做强良的大妖兽杀死,母亲带着他逃离家园,但那强良紧追不舍,驱使手下的大小妖兽最终追上了他们,母亲见两人在一起逃不掉,就把他藏起来,自己引开追兵,最后也被杀死。幸好这小妖兽机灵无比,竟让他在重重围堵之下逃脱。从此四处漂泊,山里再也不敢去,只好闯入人类的地盘上活动。久之日渐胆大,因为他发现人类其实很软弱。他们这个种族生性喜欢搜集闪闪发亮的东西,遇之则吞进肚里储藏,并不是以此为食。(小乙起初觉得难以置信,那小兽为了证明所言不虚免遭殴打,忽而吐出几样珠宝,接着又立刻吞食。小乙提起他使劲抖动,他受虐不过,从嘴里吐出大量以前搜集的“财宝”,堆起来简直像一座小山。小乙惊奇的发现那兽肚子就像一个无底洞,竟然能储存如此多坚硬之物,而且不会伤害自身。不禁感叹造物之奇,匪夷所思)本来小妖兽住在深山搜集此类东西不易,偶遇之简直如获珍宝,来到人类社会,惊喜的发现这类东西很多,渐渐开始挑剔,专拣珍贵的宝物搜集。而此兽天生智力高等,比人还聪慧,很快知道内城里宝物尤其多,于是就闯入内城,潜伏一段日子摸清了情况,就缠上金钺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