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宴无好宴
说话间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进来,小乙细观之,大概十五六岁年纪,面色白净,容貌俊美,穿一身不知什么珍贵皮毛做的衣服,华丽无比。顾盼之间,一对黑漆漆的眸子极有神采。只是稍显柔弱,与这个时代男人普遍精悍的风格不符。小乙暗赞道:“这人长得倒不俗。只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若非贵胄,生在普通部落里恐怕都活不下去。
那少年初见父王突然好转,甚是惊讶。等到听完金钺王一番解释,脸上显得极其欢喜。转头上下打量小乙,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金钺王道:“孩儿,就是这位阳乙先生替父王祛病消灾,还不赶快打招呼?”那少年手放在胸前向微微一躬,谢道:“你替父王消灾禳祸,立了大功,父王必有重谢。只是那妖怪众多术士合力都降服不了,阁下是如何办到的呢?”神情间颇有怀疑。小乙心中微微有气,这小子好傲,他老子都一副平民风格,对我礼敬有加,他倒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那神情,好像不太相信我。内心冷笑一声,揭开那口袋,将那小妖兽提出来,说道:“作乱的就是这小东西,并非在下有多大本事,实在是侥幸得手,王子可细观之。”说罢,轻轻捏了一下小妖兽,那小兽何等机灵,马上会意,呼的一下变成庞大而狰狞的样子,张牙舞爪的意欲扑击王子。那黄王子猝然遇此变化,不免惊叫一声,向后一退。
小乙一把揪住小妖兽的尾巴,斥道:“不要胡闹!”那小妖立刻缩小,又钻回口袋去了。黄王子大感惊奇,重新打量一番小乙,这才相信此人实在非同一般,竟然能驾驭妖兽。金钺王脸上有些尴尬,他心中想的是:“此人若不能收为己用,必要除之。”
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小乙细听好像是晨的声音,心中暗道:“坏了,倒把这丫头给忘了。她在外面等得心急,一定是跟侍卫吵起来了”。向这父子说明情由,赶紧出来,果不其然,这野丫头没见过世面,把这里还当自己的部落,硬要闯进来找小乙。侍卫阻拦,双方吵起来了,小乙若出去晚些,只怕这丫头动起手来也未可知。小乙赶紧过去一番劝阻,却见晨已流下泪来,她说:“你进去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被人家关起来啦。”小乙心中一热,这丫头与自己朝夕相处,情谊愈甚,以后自己要更关爱她才是。他擦去晨脸上的泪痕,柔声道:“看你,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大王待我礼数甚恭,一会儿还要宴请我,我带你一块去。”接着悄悄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傻丫头,你还不知道你小乙哥的能耐?他们想找我麻烦那是自讨苦吃,嘿嘿”晨听了这一番话,脸上还挂着泪珠,已经笑靥如花。
正要携晨进去,侍卫传话说大王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房屋,驿馆就不要去了,等安排妥当,即刻去赴宴。闲话休提,小乙被安排到内城一处居所,那房屋几出几进,够十几个人住的,而且陈设豪华,小乙心想:还真是成了贵客。小乙将那妖兽关在一间储物室,就带着晨赴宴去了。那小妖兽虽有万般不愿意,想跟着去,但是他样子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小乙还是硬起心肠把他留下了。随后有人来请,两人随来人去赴宴。
走了很久,在一处宫殿前停下,此处已不是原来那个偏僻所在,而是正殿了。走进内室,发现众人已经坐定。作陪的有五六人,除了金钺王和黄王子,个个都是须发皆白的老者,有的身材高大健壮,声若洪钟;有的面带病色,颤颤巍巍;有的目光锐利,有的毫不起眼;高矮胖瘦,依照地位高低坐定。看来都是部落里地位尊崇的元老,小乙心想,这些人大概都是当年随金钺王打天下的老臣子吧。负夫有没有在里面呢?那黄王子靠着父王最近的位置端坐,此刻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小乙不习惯被众人惊奇的目光盯视,有些尴尬。金钺王说道:“先生不必拘束,这是家宴,这些人都是我的老兄弟,听说先生的事迹后,都想见见,我就一并叫来了。”随后请小乙和晨入座。这个时代礼节还没有成定制,虽是王宫,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规矩。众人一时好奇,连连发问,小乙一一作答,顷刻间气氛已经融洽。晨这丫头没见过世面所以无所畏惧,不断插嘴说话议论,倒和她在自己部落里毫无二致。众人虽然觉得她有点放肆,但是看在小乙面子上,也就由她去。后来见她语言俏皮,伶牙俐齿,又是个可爱的小丫头,连最初一点介意都没有了。在座的都是族里地位尊崇的人,与金钺王的关系很密切,加上风俗使然,所以众人畅谈欢笑,倒是看不出君臣之分,仿佛一帮朋友聚会。但小乙明白,这帮人看似谈笑无忌,但是言语间都有分寸,特别是对上首那父子俩。只是大家并不谈国事或正经事,应该事先已经说好。
宴席颇丰盛,都是各类奇珍异兽烹制而成,小乙看着古怪。但见众人吃的豪爽,毫无做作,也就无所顾及,大吃大嚼起来,味道很好。也有酒,味淡,入口却清醇,小乙不免多喝了几杯,有点微醺。突然回想起那个世界的日子,恍然如一场大梦。酒过三巡,黄王子起身说道:“听说阳乙先生不仅会捉妖,而且武艺非凡,能否一展身手,让我们见识一下呢?我有几个不成器的手下,倒可以陪先生试招。请先生万勿推辞。”众人也齐声附和。
小乙顿时明白,原来是想考校我的真本事。按理他应该谦虚几句,推辞一番,但是小乙偏偏不想这么虚伪,他本年轻好胜,此刻一心想要镇住他们,所以索性站起来说道:“既如此,那我就试试。我出手重,你那几个手下经不经起打?”这话说的狂傲无礼,众人都是一怔,但那黄王子却哈哈笑道:“先生的脾气越来越对我胃口,你尽管出手,只要不伤他们性命就好”。说着拍拍手,一群人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