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新的方向

金钺王看来不仅是个政治家，军事家，还是个演说家。一番话声情并茂，入情入理，小乙只有听的份，都忘记了插话。他一时冲动，想把自己的真实来历告诉金钺王，看他能说些什么，也许有帮助。话到嘴边，他还是吞了下去。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穿越时空？21世纪的人？金钺王能否理解这些，这个时代的人连年代的概念都没有。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小乙说道：“大王待我不薄，我自然感恩。大王这番话，我也认为有道理，但是，我有我的难处，恐怕要辜负大王的美意了。官职我不要，房舍仆从我更不要，因为我还要回去。”

金钺王脸色一变，沉声问道：“能否说说理由？”

小乙道：“大王如此坦诚，我也无需隐瞒。阳部落于我有恩，那边诸部落也敬我如神，我不能帮助你们打他们，我也不能留在这里。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说到这里，小乙叹口气，因为他只能这样做。“我绝不阻挠大王的宏图大志，我两边谁都不帮，我只想回去交代一下，然后去做我自己的事。我只求大王一件事。其他部落我就管不到了，我请求大王对阳部落网开一面，那是个小部落，对你的军队构不成威胁。我请求你不要攻击他们，我回去会告之他们，让他们不要抵抗，将来就让他们部落和平成为你治下的一部分吧。”

金钺王很失望，但是既然他承诺不阻挠自己，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只好由他去了。至于阳部落的事，小事一件，既然小乙可以保证他们不反抗，那岂不是两全其美。于是金钺王郑重答应了他。

只是小乙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他稍微表示反抗之意，立刻就有杀身之祸。金钺王安排他的居所设有机关，而且这几天他已经秘密安排人手，准备小乙万一不听劝，只好除掉了。这件事只有金钺王和赤王子两人知道。赤王子也极欣赏小乙，但是如若他阻挠金钺族的大事，那也只好除掉了。其实，这个时候金钺王还是在犹豫，因为他怕小乙这只是缓兵之计。但是，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无意间让金钺王相信他有更感兴趣的事去做，而不去理会部落间这些事情了。

小乙之所以决定两边都不帮，也是经过痛苦的选择。因为部落间这种自然竞争，优胜劣汰是历史的规律，这片土地迟早会归于一统，不管最后谁会胜出，自己这个局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况且，自己根本无力阻止这些事，除了会给金钺族带去更多的伤亡外，毫无意义。而在他眼里，无论阳部落还是金钺族的人，都是一样。自己保全了阳部落，是给自己良心上一份交代。一切事情处理完后，他决定要离开这里，去这个世界其他更遥远的地方闯一闯。对于这个世界，他的了解还过于贫乏，金钺王所说的妖兽族和神族让他产生极大的兴趣。

他详细询问了所谓妖兽族和神族的一切问题，金钺王也尽自己所知告诉他。小乙对未来的路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目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叫做强良的大妖兽，报仇是一方面，报不报得了暂时也不考虑，他主要想介入妖兽族和神族的世界。

离开金钺王时，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们人类迟早会成为万物之主。其他的话，他忍住了，他还想劝金钺王善待自己征服的部落，不要奴役他们，但是他清楚这话说了也没用，历史自然有她的规律。

他还舍不得一个人，那就是望月。他对她目前的了解还是一无所知，除了她令人咋舌的能力。她不知道她的来历，她的所谓师父，她的一切。从金钺王那里得知，她并不是金钺族的人，只是偶然的原因来到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但是她终将会离开，这是她来的时候就说过的。这种说法只能让小乙更加对她好奇。

回到居所，晨刚刚和熊猫从外面回来。小乙看着这个丫头，心中有些为难。以后要不要带着她呢？可是这一路也许危险重重，自己能保护她吗？他的父亲恐怕不愿意她跟自己而去。但是晨肯定已经离不开他了。他很确定这一点，因为无数次，晨已经说过：这一辈子都要跟着他。也许是玩笑话，等她再长大几年，心性成熟一点，也许就不这么想了。只是也许吧。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金钺王和大王子再也没有召见过他。而且听说大王子即将返回驻地，望月也要回去。小乙有些失落，他想去找望月，但是却没有理由。某天晚上，他正在月下舞剑，那是负夫造出来的失败品，但在小乙看来，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利刃。但以负夫的要求看，那就是一件回炉品。这次是负夫亲自动手打造，如果出来的东西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宁肯毁掉也不会流传于世，况且这是夜雪剑，容不得一点瑕疵。小乙好奇，就让晨偷出来，自己玩玩也好。当然老头子的规矩是不能坏的，玩够了还是要送回去，回炉。

剑影舞动中，小乙又想起了望月，不觉停了下来。突然，空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不舞了？”接着白影闪过，一个女子已经站在眼前，正是望月。小乙揉揉眼睛，如在梦中，望月抿嘴一笑，说道：“随我来”，身形已飘远。小乙扔掉剑，急忙跟去。

两人一前一后，如两只大鸟，在空旷的街道上空越过，一直来到城外，望月才停了下来。小乙哪肯落后，紧紧追赶，但是望月速度极快，而且仿佛是在飞一般脚不沾地，小乙尽管没有落后多少，但也感到心虚气喘。

两人停下，彼此凝望片刻，望月说道：“我明天要走了。”

“我知道。”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要找你？”

“因为你喜欢我。”

“……”

望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为什么人总是不肯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呢？”

“……”

“如果是我猜错了，那对不起，我走了。”

小乙一把搂住她，紧紧抱在怀里。对着她的耳朵说：“你没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