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一阵一阵的头痛侵袭着亦月。亦月躺在床上,头不停地轻摇,却没有醒,头痛之余,以前的一切,像作梦一般,在亦月头脑中一一闪过。
灵堂内,四周一片素缟,一片低低的哭声,一个悲痛男人的身影,手扶着灵柩,还有他旁边的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小女孩也在哭泣。
华江边上,一个青年男子,由于被水浸泡而湿润的衣衫,凌乱散开的的头发,卧在江边,看来,受伤已久了,随水从上流而来的;
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却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眼睛里有着惊艳的神情,虽然穿着太过普通的衣衫,但并没有掩饰他气宇轩昂的气质;
在小树林中的秋千旁,那个帮自己推秋千的男子,他有着温暖怀抱;
还有漫漫月光下,那个轻声唤自己“月儿”的男子,吻了自己;
姑姑告诉自己要赐婚,然后是自己拒绝,姑姑虽没说什么,但脸上隐隐的不悦,便让晴姑姑端樱桃粥给自己吃,对樱桃粥,就是那碗樱桃粥……
“不要,不要…….”亦月一下子,从昏睡中醒来。
头太痛了。
环顾四周,并没有人,秋儿呢?秋儿上哪儿去了。
亦月缓缓地坐在床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坐在梳妆台前,亦月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头上被白纱缠着,那是被眉儿推了之后碰伤的地方。双颊上满是红斑,可是眉心那颗耀眼的朱砂痣却没有了。
是的,之前总觉得记忆中少了一段,现在,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自食了那碗樱桃粥之后,自己就失去了与他之前的那段记忆。可是,现在想起来了,眉心的朱砂痣缘何没有了呢?难道朱砂痣就是晴姑姑下给自己的咒么?可是,可是想起来又如何,也是不能够改变现状的……因为他已经不是眉川的那个他了,他现在拥有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别的她们。
想到此,不禁泪如雨下,天意弄人,为什么,重逢之后,一切都变了样了呢?为什么,自己只想得一心人,可那个人……
摸着长满红斑的脸颊,镜子里的自己,如此的不堪,想来,他喜欢的,定是以前眉川那个月儿吧,而不是现在这个失了容貌的亦月。
不由得心一冷,手接触到胸前上戴着的那个东西,亦月轻轻从内衣中取出来,是一块玉佩,哦,是他送的玉佩。
玉佩呈椭圆形,一面刻着“大胤”,一面刻着“胤翔”,亦月不由得,想起离别那个夜晚,是他,将这个还带有体温的东西放在自己手里,自此之后,自己就一直戴在胸前,就像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一样。
这个玉佩,大概也是那段情唯一的证据了罢。玉佩仍旧还是老样子,可是人呢,为何总是善变?自己,已是今非昔比了,那他呢,大概也变了罢。
不由得,想起刚回京的时候,姑姑告诉自己赐婚的事情之后,自己一味地拒绝,姑姑定是看出了什么,才让晴姑姑做樱桃粥给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