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淮南太子_天汉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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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淮南太子(1 / 1)

暮色沉沉,华灯璀璨,街边树梢灯火通明,光彩夺目,恰如天上不尽繁星。初秋晚间天气愈寒,长安东城却是一派灯红酒绿,往来风流才子,武士士官,尽皆面露红光,高谈阔论。行走街边,耳边靡靡之音悠悠传来,鼻中亦是酒气,脂粉飘香。人声、乐声、香气……混杂一团。

长安城众多酒店青楼,当属“醉仙阁”声名最为显赫。不同于一般同业富丽堂皇,这醉仙阁休整的却是颇为优雅清幽,步入其间,但见溪流淙淙,飞阁步檐,斜桥磴道,仿若山野幽谷,往来人群华衣锦绣,饰以金银,应是达官贵人无疑。

当是时,一少年吸引了众人目光,那少年面容平凡,衣装朴素,与周围环境宾客颇为格格不入,唯有一双手极为白净修长,却不是白夜又是谁!

原来白夜偷得宝玉之后,忽然大发奇想,不疾不徐地来到了田蚡一行欲到之地,想必那些人依旧在苦苦四处寻找自己吧?白夜得意笑笑。

白夜尚是首次来此风尘之地,他饶有兴致地环顾醉仙阁景物,赞叹不已,众宾客见他表情,不屑冷笑,皆想:又是一个误入醉仙阁的穷小子。

同一时分,方子弈与董仲舒正凌空飞渡,方子弈掐指一算,纳罕道:“奇哉怪哉,宝玉怎会与我失去联系?要知宝玉之上可是有蓬莱仙境特殊印记的。”方子弈思索半晌,又道,“印记定然被他人抹去,董夫子,你我又有的折腾啦!”

董仲舒冷哼数声,板起脸道:“自作自受,不值同情。方小子,自以为是惯了,终受到教训了?”

“若是丢了宝玉,老牛鼻子师傅定然会狠狠惩罚我,背诵经典、断我伙食、关我禁闭……天啊!”方子弈头痛欲裂,故作伤悲道,“所谓的孔圣人说:仁者,爱人。你这儒家老夫子,还有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呜呜……董夫子,你竟还忍心打击我这脆弱的人儿。”

董仲舒见方子弈悲戚模样不由好笑,道:“唯今之计,是迅速找到宝玉,不消多说,感应你的宝玉方位吧!”

……

却说白夜正自左顾右盼,一侍卫模样男子缓步靠近,垂手恭敬道:“白夜公子,我家太子有请,盼您前去一会。”

白夜闻言头也不回,只是欣赏田园山水,淡淡道:“刘氏宗亲,大大小小太子不知凡几,还不知你家太子又是哪位?”

侍卫正色道:“我家主人正是淮南国太子,刘迁。”

白夜嘿然道:“白某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刘迁此人,他应是淮南王刘安的少子吧?”见侍卫点头称是,白夜续道:“听闻淮南王刘安礼贤下士,爱才惜才,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颇赋战国四君子风范,如此风流人物之子,又岂能不见?还请你带路。”

侍卫躬身应道:“多谢白公子。”言罢,侍卫领着白夜,由一条幽径步入一雅间。

白夜不动声色地四下瞥瞥,却见偌大雅间仅有两个男子蜷膝而坐,左方青年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乃一风度翩翩美男子,应是刘迁太子。右方男子双目炯炯,剑眉入鬓,身侧置一宝剑,颇赋侠客之气。

甫一入门,白夜双眸放光,紧盯右侧男子,大呼小叫道:“哎呀呀……是什么风把您郭解大侠给吹来了?到了长安竟也不给我这地头蛇说一声,当真不够意思!”不待郭解回话,白夜转而对刘迁恭声道:“小人白夜,拜见刘迁太子。”

刘迁见白夜穿着朴素,一派江湖作风,眼中不屑神色一闪即逝,白夜故作不见,刘迁说道:“郭解可是心急难耐之极,方入长安,他便向我大力推荐你,适才透过门窗瞧见白夜公子,便冒昧打搅了,白公子饶恕则个。”

刘迁贵为诸侯王太子,一番话颇为大方得体,加之言辞姿容恳切,若是寻常百姓,听闻此言定会感激涕零,不过白夜生于市井,深谙世事,又岂会不知“上位者”收买人心的把戏?

白夜故作受宠若惊道:“哪里,得刘迁太子赏识相邀,实乃鄙人之福分,小人不胜感激。”

是时,郭解站起身来,却见他身量不高,短小精悍,只听得他哈哈笑道:“白夜老弟,想见你一面竟然如此不易,不知白老弟是故意避而不见,还是高人做派,神龙首尾?”

白夜苦笑道:“白夜不过是一升斗小民,为生活所迫,奔波劳累,岂能如您一般,生活无忧,逍遥快活?”

郭解嘿然道:“‘偷天换日’之手若是穷困潦倒,当真滑天下之大稽!白公子难道瞧不起我郭某人?”

“郭大侠侠义天下无双,谁人敢瞧你不起!”白夜双目精光暴闪,直盯郭解、刘迁,道:“明人不说暗话,二位找我为何,但说无妨!”

刘迁心下一凛,一旁郭解道:“白公子果然爽快利落,我若吞吐便是矫情。世人皆知,新帝刘彻意欲在茂乡修建陵寝。少年皇帝嘛,难免好大喜功,其规模修饰定然庞大奢华,个中油水自不必多言,”郭解低声道,“白贤弟乃大智之人,难道不想分得一分羹?”

白夜细细思索半晌,道:“淮南王刘安钱财无数,门客千百,权势通天,不啻一方帝王;郭大侠之为人天下敬仰,不尽英雄豪杰竞相追随,你们人、钱、势俱全,却不知要我这默默之辈为何?”

郭解神秘莫测一笑,道:“贤弟勿要妄自菲薄,我们既然找你,自有缘由,敢问贤弟到底同不同意?”

“富贵险中求,既有发财之良机,我若不同意便是傻瓜一个了!”白夜应道。

“妙极,得人才者兴,有白公子相助,乃我淮南国之大幸!”刘迁喜上眉梢,“如此以来,我们胜算大增,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告知父王。”

郭解亦颇为欢喜,喝道:“掌柜的,速速上酒菜来!切莫怠慢了刘、白二位贵客!”

白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情况虽复杂难明,不如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一瞧。

寒风吹拂,董仲舒不似方子弈有真气护身,加之儒袍单薄,哆嗦不已,方子弈道:“指南灯如若在手,可搜遍方圆一里内灵物,宝玉还不手到擒来,可惜老牛鼻子太过小气,不允我将其带出,嘿嘿,此刻寻宝玉不着也怨不得我啦!”

董仲舒兀自清凉冻人,此刻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斥道:“臭小子,你师傅竟会教出你这种顽劣不堪之徒,太过奇怪。道家强调清静无为,修身养性,你这小子,当真只会败坏道门声名。”董仲舒冷笑连连,“届时你师傅出手教训你,或是‘清理门户’,我再不维护。”

方子弈无辜眨着大眼,道:“董夫子你慌个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哼哼……小方出手,天下无敌。”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莫非你成心叫我受寒受冻?”

“正解!我见你身单力薄,乘此机会若不锻炼一番岂不可惜?”方子弈一本正经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董仲舒无言,半晌,他咬牙切齿道:“很好,方小子,颇有长进嘛,非常不错!”

方子弈嘻嘻一笑,道:“玩笑之语,莫要当真。”

“出门在外,谁人能管束方小子?”董仲舒苦笑不已,自己当真鬼迷心窍,竟会答应领上混世魔王一道出山。自找苦吃,自作自受,董仲舒喃喃自语:“确实怨不得他人。”

方子弈眼见时常出言教训自己的老夫子无奈表情,不由喜笑颜开,道:“董夫子,我这便开始寻宝。”说罢,方子弈轻念仙诀,一股青光时隐时现,俄而光芒猛一吞吐,却见一柄小剑盘旋环绕,如风如电,仿佛划破幽幽月光,从天外飞至方子弈身前。

方子弈得意道:“老牛鼻子吝啬不说,也太过迂腐,竟然惧我妄造杀孽,连我随身仙剑也一并收了去。不过神州大地,人杰地灵,天灵地宝数之不尽,我便随手采集一番,铸就了这柄中品仙剑,倒也能勉强一用。”见董仲舒表情愈发不耐,方子弈停止自吹自擂,道:“嘿嘿,有点扯远了。”

方子弈双手抱圆,伫足静默,却见那仙剑时而华光大放,时而隐去不见,董仲舒知是方子弈施法,亦不出言打扰。半晌,方子弈睁开双眸道:“董夫子,跟着仙剑走便是。”言罢,小剑飘然朝城东飞去。

为防仙剑出世,太过惊世骇俗,方子弈于剑身置一隐身符,二人紧紧跟随。行走半晌,耳听街边靡靡之音,鼻闻悠悠脂粉飘香,董仲舒瞧见周围青楼林立,心中愈发奇怪。当是时,一华衣男子见董仲舒高冠儒袍在身,面容肃然古板,向一旁同伴笑道:“这虚伪腐儒,来到这里竟不忘故作斯文,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众青楼女子见这儒生、小儿奇怪组合,惊讶之余,亦不时掩嘴偷笑。

董仲舒老脸难得一红,好在天色昏黑,他人瞧不分明,当下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等圣贤之言,扯过方子弈道:“臭小子,不是你戏弄于我,故意带我至此吧?”

方子弈嘻嘻笑道:“你家圣人言:‘男女饮食,人之大欲存焉’。却不知你脸红做甚?”董仲舒忍无可忍,正欲发作,却听方子弈又道:“没有啦,仙剑与宝玉同出一脉,是以指引你我到此。”

方子弈无丝毫顾忌,大胆注视周围娇媚女子,见董仲舒面色发红,方子弈心中暗笑:“老夫子逛青楼,头一遭。”

董仲舒闻言心下稍安,忖思道:“谅这臭小子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是了,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心无愧疚,又何必担忧不安?”念及于此,董仲舒不由昂首挺胸,神色平静。

方子弈察觉董仲舒变化心下佩服,这老夫子,虽迂腐了些,但不失为一位正直之人,见那仙剑蓦然止住不前,方子弈道:“董夫子,就是这里了。”

二人抬头望去,却见那建筑门高数丈,殿前车水马龙,极是热闹,大门正中挂一牌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醉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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