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个生一个死_日月之行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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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个生一个死(1 / 1)

赵小娘子来了,瓶儿准是到了哩,武隶冲出两步,复又退缩,他正正衣冠,捋顺长袍。适才片刻小睡,袍子己然褶了,真难看!武隶整理好着装,又问秦欢道:“我这模样,还能入眼罢?”秦欢上下打量,点头:“没错,很妥贴哩”“那就好”武隶宽尉的点头,却仍不太放心,又在秦欢面前缓缓转了个圈,边转边问:“真的没什么失礼的地方么?”言罢,见秦欢一脸疑惑,才醒觉自个过于紧张了,“武哥,那赵小娘子是什么人?”秦欢敏锐地察觉了武隶心态上的变化,而片刻之前,他还是沮丧懊恼,萎靡不振的模样,武隶环顾左右,未见到张氏的影子,定下心来,附耳秦欢神秘兮分道“晚上再与你说”言罢,窃笑而去。

从内堂到正厅,由正厅而府门,一路上有通幽曲径,抱檐环廊,花景罗致,盆中芬芳,多是芍药、牡丹之类,辅以少许水仙、百合。只是教人很难想象,眼前这般尚未褪尽冬装,仅生出个绿油油的尖尖角的小生灵,一二个月后,竟会出落成所谓亭亭玉立、所谓国色天香。看到这些花儿,武隶联想,“我还未见过瓶儿盛装的模样呢。”他想象着百花繁茂的景致,忍不偿把它们都点缀到瓶儿身上去。“不对,大是不同。”牡丹花朵硕大、明艳逼人。芍药风姿绰约、妖绕万端。水仙虽典雅,但透着十分的骄傲。若非要作比,大约可比作黄土地上一朵未名的小花吧,僻处荒凉而不自弃,餐晨露、迎晚霞,一身温文婉约的气质,可平抚大漠狂沙。

出了大厅,庭院里疏疏落落地栽种着一些俗称痒痒树的紫薇,这些光泽如玉的虬干映入眼帘,武隶又浮想起某日黄昏,佛象后那个玲珑剔透的身子,一个活生生的肉人又呈现在他念想里。“呸!”武隶唾了自个一口,见到几棵树木都想到这个,自己是不是太过好色了?转念又想,穿越前不就是这幅德性?一天到晚地,连做个梦都是女人。“幸亏穿越了呀!”因为一个瓶儿,武隶感谢老天。

走到庭院尽头,隔着一道朱红大门,武隶似乎感觉到了瓶儿细腻的喘息声。他越走越慢,竟驻足在门后二尺的地方,“为什么我心跳这么快?”武隶纳闷了。不知是怕张氏知晓,还是按捺不住见瓶儿的激动?亦或二者兼而有之吧!他摸摸下巴,那儿短短的一簇胡茬,那次亲热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些胡茬去扎瓶儿洁白乳房的。扎得瓶儿站不往、坐不稳,化成他怀里的一团软绵。

见她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武隶想着“我先要赞美她。我就说,你这样动人的女子世间是少有的……”是不是虚伪?还是先说对不起罢,我没有按你的指示迎娶你……依瓶儿的性子,就是生气了,多半也是不愿说的,那我就真诚的说,“这段日子,我天天想着你、念着你呢!”星否太肉麻了?如果我告诮她实情,我是被老婆逼迫……瓶儿会不会轻视于我,又会不会喑自伤心呢?

武隶着急了,四处张望,突然看到院子里一串生机勃勃的报春花,他心里有了主意。跑过击撷采一枝,握在手心里。“虽然没首玫瑰,披春花也不错啊。女孩有抵抗得住浪漫攻势的么?”武隶得意的笑了,眼前现出一幅画面,瓶儿捧着花,幸福奎脸上绽开红云朵朵,自己吻着他的平,噙着他嫩葱般的手指尖,真太完美了!

走出府门,消瘦了整整一圈的赵小娘子孤立在光突突的老树下,视野内并无第二个人。“瓶儿呢?”武隶问。心里很失落。“她竟没有来”武隶遗憾地想,他无意识地转动手中花枝,花儿舞成一团彩影,芳香四溢。走近老树,它投下的巨大阴影里,赵小娘子一脸哀戚和愤怒。“赵小娘子为何这般憔悴?”武隶问她。猛听到她一声冷哼,赵小娘子恨恨道,“亏你武大人还记得我,只是那个叫瓶儿的女子,大人早忘了吧?”武隶一时没反应过来彭,讷讷道“瓶儿没来吗?”“瓶儿……”赵小娘子说出这两个字,已是声泪俱下。

原来,那日瓶儿武隶困在观音庙,干柴遇烈火,瓶儿没有把持得住,被武隶破了身子。回家后瓶儿又惊又怕。她家与人有指腹成婚之约,十六岁上就嫁入夫家,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在她嫁过去之前半年外出经商了,一去五年,渺无音信,不知死生。她一个青春妙龄的少女,就这样为一个从未谋面的丈夫守活寡,三年前,武隶到来,两年前,两人在元霄灯会上邂逅,三分诙谐,三分大胆,三分人世苍桑,还有一点神秘感,武隶这样的特质打动了她女儿心扉,两年中,瓶儿念兹在兹的便是个武隶,世事偏生如此,怕什么,来什么,仅有的一次欢爱后,瓶儿怀孕了,月事迟迟不来,身子一曰重似一日,纸终究包不住火呀,瓶儿偷偷约了赵小娘子,去会武隶,商讨嫁聚之事。也恰碰上那天武隶精虫上脑,光天化日地轻薄浮浪,瓶儿气苦之下,不愿多说,只一句“下月十五来娶我。”

瓶儿是个好女孩,公婆眼里,瓶儿更象个贴心的女儿,而不是媳妇。自己儿子一去五年,真苦了她,而最矛盾的也是两个老人,想劝她另嫁,却实在舍不得。可到了年纪的女人,哪里留得住,婆婆近来发现,瓶儿心事重重,几次失手碎了碗碟,“丫头心上有人啦!”婆婆即欢喜又烦恼地和公公商量,婆婆必竞是过来人,渐渐地,她发见,瓶儿胸晡圆涨,臀肉隆起,“丫头守不住和男人偷了”婆婆心跟明镜似的,

月儿圆了又弯,勾着瓶儿的一怀愁绪。“他只把我当作逄场作戏的女人了吧!”抚着肚子里的小生命,瓶儿绝望地想。隔着门逢,她清楚地听到婆婆说出自己怀孕的秘密,瓶儿害怕了,公公说得对,自己己经是这个家的耻辱,“我真是个淫贱的女人么?”瓶儿想起与武隶的甜蜜,很痛很懊悔,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既然你爹不要你,那咱们就一块死罢”瓶儿对肚孑里的孩子说,忽然一阵绞痛,瓶儿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热烘烘的洄水淌满她凄白的脸。半月前,她还是健康红润的神色啊,如今已苍白成了一叶素纸。月光如水,泻在她身上,瓶儿想起了深秋时候,和武隶同游的永定湖,湖水真美啊,清澈如鉴,“那便作了我的葬身之处吧!”

……

闻知真相,武隶倒退三步,跌坐地上,“原来她竟去了,是我害死的呀!”武隶抱着头,咬破唇角处,一股鲜血涌出来,落在泥土上。“瓶儿姝子你安息吧,他不是个没良心的人。”见武隶如此模样,赵小娘子心里祷念着,只是她兄论如何也想不出,既然武隶即然在意她,为何不娶她?然而也不必问了,瓶儿已逝就让一切都随风去吧!

“早知道瓶儿怀了孩子,我是一刻也不能拖,便是被她砍上千万刀,也要娶瓶儿的呀!”武隶被懊悔和痛苦煎熬着,真希望张氏那把亮澄澄、杀气腾腾的刀,一刀砍在自己的喉咙上。“瓶儿,要我陪你一条命么?”

红日顶照,晒烫武隶身上衣裳,把他的神思从冰窟窿里拉出来。武隶摸着泥土,从地上爬起来,他摸摸冷汗沁湿的浃背,犹觉透心寒,头脑里乱哄哄的一片,青的、蓝的、紫的,还有一片白雾茫茫。“回去吧!”一个念头在武隶脑海里升起,主宰了他的动作。他迈出左腿,朝前跨一步,关节抬起尚未到半时,已力竭而坠。武隶摇晃着,倾倒下来,旁边门吏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武隶慢慢站住,望望刺眼的太阳,还是那么晕眩。

幽静的林荫小道几声马蹄响起,“得得”之声此起彼伏,马上几十十军士簇拥着一位皇宫太监,徐徐驰来。马儿一溜小跑,已到了武府正门,马上的太监一声高唱,“武隶听旨!”武隶本就站立不稳,闻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太监唱罢翻身下马,展开手中黄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都御史左、杨奏请,祀祭郎中武隶,勾结魏阉,迷惑圣听,至使忠良枉丧,朝纲愈乱,罢武隶五品祀祭郎中职,着即查抄家产,刺配保定府,钦赐!”

武隶摇摇晃晃的抬起头来,“这样就没有官做了么?也罢,做了几天官就死了一个瓶儿,如今只当是还欠她的罪孽吧。”他也不谢恩,自个站了起来,传旨太监上前几步,将圣旨递到武隶手中,对他道,“大人,顺公公交待说,大人请安心,府上家眷公公自会照顾。”武隶迷迷糊糊,懵懂茫然,传旨太监以为他受不了罢官刺配的打击,摇摇头,叹口气,复又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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