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习惯身边的人和环境不停地改变。他告诉自己只要习惯了就不会害怕有人来有人走,他的心理也存在偏差——当时为老二看病的医生就说从老大所画的画来看,他的心理行为也存在一些问题。”
坐在一旁久久的阮青萍在姚瑞拉的一席话中忽然明白了很多她从前想不通的事。
她一直觉得老爷子对姚瑞拉偏心偏得很,两个人都已经离婚了,却还把姚瑞拉当成这个家的一员。对于姚瑞拉时不时就蹿回家里,她更是多有危词。原来,在这个家最难的时候,姚瑞拉守护着这个家受了伤的三个男人走出来,她早已如这三个男人受到的伤害一般变成了一段温情的记忆。
“你急着赶来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准备。”
阮青萍突如其来的友善让姚瑞拉感觉怪怪的,抬高眼角,她警惕地看着自己的接班人,“你不会在饭里加料吧?”
“放心,我还不想吃牢饭。”
两个女人仍是嘴仗不停,倒是相互紧靠着走下了楼。
谢老爷子望着阮流苏,犹豫了片刻,为了儿子他还是开了口:“可以请你照顾他吗?流苏,也许你身处其中,在被老二伤害了之后看不清楚,其实他很爱你。你是能抚平他那些伤口的唯一一个,也是他最珍视的人。”
其实不用任何人说,阮流苏也会好好照顾那个她珍视的男人,不离不弃,如同在地震灾区时他对她做的一切。
第8章(1)
忘了旁人的眼光,忘了之前的伤害,忘了自己的坚持。当夜晚来临,当谢传云恐惧着自己将怎样度过这一夜的时候,阮流苏抱着枕头出现在他的卧房。
他傻愣愣地望着她,“你是要跟我换枕头吗?”
她穿着一件小睡衣梳着松散的发,抱着枕头这样看着他,加之连日来的睡眠不足让他脑筋打结,多重状况叠加起来让他很容易犯错。
接下来她的动作更让他无法将自己往正确的道路上引,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他的床,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他的旁边,拍拍枕头,她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接着……闭上眼睛。
“嘿,你想干什么?”谢老二受不了地别开眼,拒绝看她如此慵懒又迷人的模样。
她倒是坦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理所当然地丢给他两个字:“睡觉。”
“你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别搞得像他们谢家连个人都容不下似的。
阮流苏半张着眼不耐烦地回他:“经历过大地震,我总是睡不踏实,我害怕。睡到你身边,我可以睡得沉些,为了我的身体尽快痊愈,你还是从了我吧!”
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谢老二好笑地瞅着她,“你回来后都独自睡了这么多天,现在才想起来害怕?”会不会太假了?他知道她是为了他能有个良好的睡眠,为了给他缺乏的安全感,才不顾一切爬上他的床。
好吧,看在她用心良苦的分上,他不再嗦,和衣躺到她的身边。翻了个身,他背对着她闭上眼。
谁知有人却不知死活地伸出手臂将他环抱,谢传云想避开她的手,挪了几次始终不能得逞,他唯有绷紧了身体让自己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
“放轻松,只是睡觉而已。”
“只是睡觉……只是睡觉……”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背,有点烫,他惊呼:“你还在发烧吗?”他转过身想察看她的情况,她却忽然钻进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她低低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萦绕。
“我很害怕,走在不断有山体滑坡的路上,我真的很害怕。心里提醒自己我得尽可能地走出去,我得带人去救初景她们,可心不受控制地狂跳。我好害怕再也见不着你,怕我们之间就这样以伤害告终。”
她说出了他全部的心声,他的紧张原来她也有,他想要的安慰原来她也在等。
摩挲着她的背,他的下巴垫在她的头上,“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走,我一直都在这里。”
“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让我好好睡一觉。”
她恳请他不要放手,而她的话反倒成了他的催眠剂,谢传云的眼皮子越发沉重,不需要任何安眠药,他渐渐进入沉睡。在睡着前,他低声问她:“你不怕我再度缠上你,不放你走?”
“那就不走,哪里也不去,我们就这样睡上一辈子。”
“就好像睡美人?”他浅笑、浅眠。
“对,睡美人。”她在他的怀里重重地点头。
“谁是睡美人?你?还是我?”他迷迷糊糊中泄露儿时的糗事,“……我、我小时候在学校还男扮女装演过睡美人呢!”
“谁是王子?不要告诉我是一个高大威猛的女生。”
“你真聪明……”
“真的啊?哈哈!那出剧一定很受欢迎。”
提及此事他无比沮丧,“据说现在还保留着当时的录影带。”
那天晚上,这么多年来谢传云第一次在笑声中成眠,他睡得极熟。睡醒的阮流苏没有起床,尽可能保持睡姿不动不挪,生怕惊醒了他。这一觉他睡了二十多个钟头,如果不是有人来访,他还继续做着他的睡美人呢!
“谢先生,我听说流苏已经回来了,她的情况还好吧?”
一直为阮流苏担心不已的宋孝德在得知她从成都回来后便赶了过来,想知道她的情况。
他激动的嚷嚷声吵醒了谢传云,见他睁开眼,阮流苏总算敢挪动身体了,这一动才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了,全身麻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