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是幻觉，绝对是幻觉……落忆寒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慌乱地又鲁莽地揉着眼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还是那张不堪入目的脸。鹰钩鼻子，蛤蟆嘴，土黄脸……

“怎么了？眼睛还疼么？”风垣熙眉间一敛，透出微微关切的焦急，“闭上眼睛，我再帮你吹吹。”说着，他扳过她揉着眼睛的手，凑近她合上的双眼。不知怎么地，他尔有种恍惚感：似乎有一团黑暗慢慢扩散。他呵气如兰，细致入微。

一种清凉微痒的感觉由眼睛传来。她忽然挣脱开他的手，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步一步走向那具尸体。紧紧握住簪子，干净利落地划开尸体的侧颊，用力地勾画出她刚刚看到的幻象的脸的轮廓。

风垣熙僵硬地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动作，眸色渐深，唇边的笑意带着一种说不清滋味的苦涩。

周围的侍卫开始有点躁动，想要把这个正在破坏二公子容貌的女孩抓走。风离镜轻然一扫，眸子乍寒，唇角勾起笑颜，却若摇曳在彼岸的曼陀罗花般危险。

众人如坐针毡般战栗起来。转头望向少庄主江晓尘，见他亦是没有动静，便再没人上前阻拦落忆寒的动作。

血淌过落忆寒白玉般的手指，一张脸型划完，她颤抖地揭开。她噎得难以呼吸，众人亦是目瞪口呆。果然，那根本就不是幻觉，那是真相。

她踉跄趔趄地倒退，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脸。鹰钩鼻子，蛤蟆嘴，土黄连上带着点血肉模糊的痕迹。

风垣熙顺势扶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握住他温暖的手，但看到手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十指丹寇攥紧，深深地陷在手中。这一刻，她竟产生了细微的距离感。

风垣熙将她的心思看在眼中，心里却荡起了微微的涟漪，他反手扣住了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仿佛到了花开的彼岸。

那一瞬间，黑暗的混沌、雾霭的朦胧侵蚀了她的眼睛，她无力地倒在风的怀里。“哥哥……”喃喃低语。

风垣熙怀抱着她拂柳细腰的手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