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夏茹急奔到马路对面。一地银辉,一滩红血,一团白绒绒,不停地,不停地,抽搐,抽搐,枯谢的眼神等待灵魂冲出生命的玄关。
一幅惨象,触目伤心。
柯锐,都怪我,都怪我,呜夏茹哭了,伏我肩上,轻若折柳。
别看,夏茹,走吧,我们回家。我拍着夏茹背脊安慰道。
柯锐,都怪我
别怕,快走吧。我将夏茹搀回街对面。夏茹蹲下身,说肚子不舒服,紧接着,哇----的一声,吐了。
别难过,夏茹,生命中有很多东西,我们无法预知,而又无能为力。别想了,我们回家吧,今天是过年。
夏茹依然呜呜地哭个不停,我强行将她抱起,拖到墙角,倚墙而坐。她双手横膝,仍旧低头痛哭。我只好靠她身旁,静静等她释放伤心。看样子,今天她要蹬车回家是不可能的了。我站起身,再次摘下墙上的电话,拨通她家。
我告诉她妈妈刚才发生的意外故事。她妈妈叫我两原地别动,一会让司机开车来接我们。
打完电话,我又蹲下身继续安慰夏茹。天上时而绽放的彩色烟花,将我俩紧偎一起的脸蛋映成红色,黄色,绿色,紫色。漫天的星星仿佛变换着位置,瞧着我俩呢。
夏茹,夏茹,你快看,星星在笑你哭鼻子呢,夏茹,你抬头快看呀。
夏茹还是只管哭啼。
一会儿,一辆黑色桑塔啦轿车出现在我俩跟前,夏伯伯裹着棉衣,老沉的眼镜反射白光。他下车就说。
唉,你两个小家伙,都读大学了,还这么淘气,深更半夜,我都睡了,大年三十,怎好麻烦司机,只好自己跑一趟。
对不起,夏伯伯,都是我的错。我将夏茹扶到车内。
夏伯伯又看看已经坐到车上的女儿说,被一条死猫吓成这个样子,想当年全国闹饥荒,那时我不知打死多少条猫儿充饥,你们这些年轻人,赶上好时代,从小娇生惯养,,,,,,,
夏伯伯快回家吧,我都快冻死了。我将夏茹的自行车放到汽车尾箱,转身打断还在唠叨的夏伯伯的话。
好了,好了,不讲了,柯锐,等那天有空来我家,夏伯伯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补一课。
知道了,夏伯伯,路上小心。
嗯,你也快回家,别让爹妈担心。
我看着夏伯伯的车开出去老远,才掉头跑到马路对面,那团白绒绒,已经失去油亮的光彩,僵硬的支架,别无选择残留在这世界,尘归尘,土归土。灵魂早归阴。
对不起,猫咪,愿你得到安息。我轻轻一声祷告。划亮火柴,点燃我刻意留下的,刚才跟夏茹没有放完的烟花,为猫祝福,为猫送行。为生命,焚香。
紫兰的莹光,散发浓浓青烟,在空白无人的大街上,晶晶闪闪,妖娆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