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十旬休假的日子,相国大人不用上朝,方便了想要见大老板的员工。
九歌和离香在外面等着,相国的心腹乐呵呵地请他们进去的时候,两个人第一次走进了书房。
书房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清宫剧里常见的奇怪的镂空架子,都是很实用的木板钉成的大幅的横架子,上面一排一排摆着书简,另外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摆着削得很好的竹条――木桶?也没有想象中的香炉和古琴,真的是个实用主义者呢!虽然之前看到这个圆脸白须的老人很容易有亲近感,可是,套用之前导师的一句话,工作室很实用的人,不论是敌是友,都不能小瞧。
见礼过后,离香宪法问了:“相国大人,最近边关有什么变故没有?”天哪,该死的直接!
相国微笑:“能有什么变故?既没有战事也没有灾荒,连奏表都没有。”说着捋捋宽大的袖子,“说起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有没有,只是义父很久没有音信,甚是想念,故有此问。”九歌打哈哈,要是知道了草原上的头人来到了京城,难免有人会多想吧。
看起来相国心情不坏,“那么小的两个就退下了。”离香听了,顿了顿身,跟着九歌出了门。
到了院子里,怪异感还没有消除:“离香,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离香举起一个手指:“先说明,我已经托李公子捎信儿过去了,有什么都可以问清楚。另外,咱们跟红袖和相国都没有亲近到什么都可以据实相告的地步,所以更不用指望问出来什么了。”拍拍九歌的头,顺便把怀里的小包递给她:“事情没发生,就不要去担心,先不要自寻烦恼了。”
听着很受用,这件事情也就暂时放下了。
不过殃及池鱼的先例还是有的,不管因为什么,跟自己一贯交好的部落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是军国大事。看看遥遥没有音讯的驿站,虽然心里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可还是像火烧一样。不过,看看自己的手,真的就什么忙也帮不上么?
九歌很喜欢听院子里的姐妹八卦,不过,听到那个星光四射+云淡风轻+武艺超群+旨在传说中出现的大公子流连青楼的时候,第一次没有了打听的兴致。心里好像堵了块东西,想想当年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红衣女郎,好像有什么一贯认定的东西,已经变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抛下族人那么辛苦地来到长安,但是,想到之前她的赞赏的眼光,实在不愿意把她的身世告诉其他人知道。
日子过得平静如流水。
看看窗外越来越清晰的数影,已经夏至了。
信还没来。
看着手里的菜刀,案板上被剁的烂成一团的肉泥,不由得心头火起。放下菜刀,换好衣服,直奔归风楼。
跑过了几条街,没有通报,直接上去,进了二楼里的那件厢房,里面正好没有客人。
“红袖姑娘,请问,你不是部落的头人么,那你到底来长安做什么,那里出了什么事么?将军他们有危险了么。”
红衣女郎正在给牡丹描金纹,看了九歌一眼:“怎么没人告诉你么,进别人的房间时要先敲门的。”
“这......”
“而且,”牡丹花苞描完最后一笔,“我以前见过你么,司徒秀没有告诉你她在长安有一个孪生姐姐么?”
“啊?”九歌愣了。
“而且我那个妹妹真名也不叫红袖,唉呀呀,你们跟人打交道不问名字的么?”红衣美人放下笔,整了整衣服:“我的名字,叫司徒红。我的妹妹司徒秀,这丫头早在十三年前三岁时就被人抱走了。不过现在因为隔得太远,很久没有部落的人联系了,没想到她还记得‘红袖’这个名字。”
“那你为什么会用鞭子,还穿这种蒙古服装?”
“有谁说过我是汉人么?异族风情可是我独占花魁的法宝呢!对了,我那个妹妹过得怎么样?看来,你们有几分交情啊。”
想想看也是,虽然容貌上十二分相似,可这个花枝招展风情尽露的姐姐与那位确实是,怎么说呢,用花比喻,一个是罂粟,一个是野玫瑰。一个奔放热情,一个蛊惑世故。要硬说是一个人,恐怕就得使双重人格了。
“她很好。心情好,武功好,骑术也好,她现在是头人呢!”
“唉,那个傻丫头,吃了不少苦吧?”声音酥软,难掩酸意。九歌心里却有一股违和感,好像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脑中回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糟糕,我的鱼丸汤!啊!我的晚膳!”
事实证明,九歌爱煞风景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说话只说三分,听话只信三分。
说是一回事,而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
九歌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离香,刚想大松一口气。
离香阴阴地来了一句:“那你觉得这个红袖找上你是偶然喽!”
事实证明,关心则乱,同时证明,离香煞风景的本领,其实更胜一筹。
小七进厨房的时候,九歌正在让小包试吃她照传说做的的敲鱼面。
首先要选用刺少肉厚的新鲜鱼,去皮去刺,剁成大块,沾上面粉慢慢敲成薄片,将鱼片用半开的热水烫一下,捞起放入冷水中;用熬好的鱼鳔汤用香菇、生姜煮成高汤,烧开片刻后,将敲鱼片从冷水中取出,切细,煮熟。,起锅时,里面加了拜小七师兄所赐多得离谱的水焯过的萝卜。
尝尝味道,虽然软糯滑爽,鲜香扑鼻,可惜,还有一股腥气没办法完全除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之前听人说的时候,要用黄酒的啊。
“小九,我又从田二哥手里买了一堆白萝卜,咱们明天又这个熬羊肚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