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副偏著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後颈上,脖根金褐色头发细软地汇集成一个小尖,延伸进衣领里去。
我望著他,知道那些毛发会愈趋细微,最後变成半透明的汗毛,勾勒在他脊柱上。脊梁之上的肌肉线条堪称完美。他每块皮肤的味道我都铭刻在心的。
“不,我还是去酒店。”他不回头,鼻音有些重:“我之前替你缴了两年的保险费,这次事故的文件整理好,我会去跟保险公司交涉。”
说完这句,他便顺手抓起外套与毛衣,天蓝色羊毛衫,跟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眼看著人转身迈步,我急得几乎跳起来,一脚探下地去,扯得吊瓶架!当直响,“别这样,”看他已走到门口,我急中生智,大喊:“我渴死了!给我去外面打杯水来再走!我,我是病人呀!我要喝可乐!”
维伦闻声停步,回头看我一眼,突然露出个微笑,侧著头示意我看身边。
护士离开前在我床头柜顶整整齐齐地摆了水杯跟水瓶,触手可及。
操,我欲哭无泪,护士大妈呀,你莫非是我的冤家派来整我的!
维伦见了我的表情,也不知为什麽,反倒给了个台阶下:“你想喝热水,还是可乐?”
“热,热水!”我几乎就要热泪盈眶,指著他身边的饮水机狂吼一声:“要热水,杯子大大的!”
他到底绷不住,笑起来,放下外套,过来拿我床头柜上这只“大大的”饮水杯。
他仍高挑而帅气,衬衫束进西裤里,猿背蜂腰得赏心悦目,人刚凑近,松木香混著体温,润物细无声。
我实在没法忍耐,也无暇多想。看他伸出手,忙一把伸过去握住了,手掌立刻像触电,我都不知道自己这麽渴望他皮肤的触感。
他站在床头,任由我握著手腕,仍握著水杯,低著头,不说话,额发被灯影拉长,将表情掩盖起来。
“不要走了好不好?”我问他,听见自己腔调里有水音:“你不在,我连觉都睡不著。”
我不是故意失去你的,我後悔了。
(bsp;“……那今天我会陪你。”
他往回收一收手,我跟著紧一紧,“回我那里住吧,我的毕业典礼就在四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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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郁闷。。。。
天气很热。。。
而且总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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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之後──第六章(8)
“到时候再说吧,我家里刚装修好,没人在不太方便。”
他这虽是推辞的话,我却突然心中一松:家里没人,那岂非说明他仍单身?
淫肠这个老王八,故弄虚玄吓唬我,说什麽维伦魅力大有新男友,切。魅力再大,他哪儿忘得了我呀。
之前走得那麽冲动,我就不信他不後悔。你看我都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麽想著,人整个软下去,我不由凑得再近些,鼻尖几乎蹭到他衣领上:“你以前是我的项目投资代表呢,怎麽能不来?何况我还要跟你最後确认荷兰的资金,好尽快去你那边开始博士项目呢。”
──等我过去了,就住进你新装修的房子,咱们在一起。这句话我压著没说,怕露了底牌。
但他想必已听出我话里的含义,态度也有些放松,顺著我的手将水杯拿高:“……你不是渴了吗?”
唉,我是渴,可有你在,我渴的怎麽会是上半身嘛。但又不好阻拦,只得直愣愣地看著他面孔,任由他把杯子凑在我嘴旁。
他身上还是香得厉害,手腕上皮肤白皙,能看到血管微微脉动,一时间我热血澎湃,低头在他腕骨轻轻吻了下。
他手腕大大地震动,好像被烫著似地,另一手飞快地探出来按著我脑门将人推开,动作之迅捷,遇见洪水猛兽一样。
……这也未免太让人受伤。
我觉得难受,咬咬牙,反而向前,将额头死死抵在他指尖上,不动弹。心里实在是苦涩,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就那麽由我顶著,两人沈默著僵持。我能感到他手指渐渐变凉,而後又缓缓顺著我额头的温度,恢复暖意。我听见自己呼吸急促。
“喝水吧。”他打破沈默,将水杯搁到床头柜上。
我没法再忍,咬牙切齿地握住他手掌,瞪著他:“接吻吧。”
“嗯?”他一愣,脸颊飞快地红起来。
“就一下,”再管他那麽多,老子就是戆头了。你这个家夥,一句不说就跑掉,一句不说又回来,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为什麽天天在我床头坐三个小时?
理智鼓励冲动,冲动催化行动,攀著肩膀上去亲一口再说。
“砰”地一声,门牙撞上门牙,震得脑门发麻。大半夜的,两人都不曾修容,胡茬蹭著胡茬,扎得肉疼。心里更疼。
亲过之後就没法放开,脸贴著脸,胸抵著胸,心跳得发慌,不知是他传染给我,还是我传染他。他呼吸咻咻地,在我耳边,湿润的。
我实在觉得难受,满腔话不知从何说起,依偎不了半分锺,还是转头去找到了他的嘴唇。
他没躲闪,甚至主动张开嘴含住了我舌头。他瘦了许多,可肌肉仍坚实有力,唇齿间是我熟悉的体味与温度,我听见自己大声呜咽,口干舌燥地只想把他拆散了吞进肚子里去。
渐渐地,他也从喉头发出呻吟来,用力抱紧了我肩头。心跳怦怦地擂鼓般打在我胸口。
久违的吻似乎总结束得特别快,分开的时候明明嘴唇都红肿,却又立刻满怀遗憾地开始回味。我在他下巴磨蹭,忍不住又吻上去。
这次他将我推开了,声音暗哑:“你睡一下吧,我看著你。”
“不行,”我斜眼看他,他转过眼珠,仍不肯与我对视,可连眼角都红了,灯光下睫毛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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