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嘉邀我们去成都_四川盆地的千年玄秘:破东风之瞑城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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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嘉邀我们去成都(1 / 1)

三点,我跟苏柏然、范文嘉坐在沙利文吃烤鸽子蛋,喝下午茶。

苏柏然一如平常的少语,范文嘉一如平常的多话。

我介于两者之间,跟他二人同时相处,通常有一种很微妙甚至很不妥的感觉。

先感觉到的一种不妥是他俩之间的关系。范文嘉是苏太太的小妹子,也就是苏柏然的小姨子,两者辈分不同,范文嘉算是长辈。可毕竟她比苏家大公子小着几岁,两人都是单身,又都是小一辈中相当出众的人物。这样的一个青年男子和青年女子,长期亲近地处在同一家屋檐下,好像总有些不妥当。

苏家乍看上去很新派,但照着我的理解,苏老爷子骨子里仍旧是恪守旧规的人。然而对于范文嘉经常主动去找到柏然聊天侃地,苏东禾好像并没表现出怎样的反对。当然,他也不必太大担心,毕竟大部分时候都有一个姓金的年轻军官厚着脸皮跟他俩赖在一块儿。这姓金的就是区区在下在也。

但我现在更关心的并非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而是那尊花了我老爹六万块光洋的乾隆爷的瓶子。

“小姨子,你不是说谁拍到这个什么转心瓶,你就给他抄一个还历史真相的笺吗?我可是被你这话蒙上了贼船的,你可不得说话不算数。”

范文嘉微微笑道:“是啊是啊,都怪我懒,懒得提笔。就讲给你听吧。这转心瓶的确是乾隆爷‘古月轩’的密制,更是藏在‘养心殿’的爱物。大清朝有个规矩,但凡皇帝看上哪位妃子想要临幸她,必是交代给近身太监,用毯子裹了来放在龙床上,不待天明就得重新送回妃子的别院。这位乾隆爷风流成性,自是不好当面坏了规矩,便也照着办,但也不妨偶尔来一回微服私访。不告诉任何太监,不翻任何一位娘娘的牙牌,在‘养心殿’里读书读到小半夜,兴致来时便突兀地穿戴齐整,找出这盏‘青花转心瓶加粉彩防风烛’,顶多只让一个贴身的小太监领了,静悄悄地掌着灯,兴冲冲地往他那突然念想到的女人寝宫里去,实在又浪漫又刺激。平时不用了,就变回一只瓷瓶,大大方方地供着,小太监还得记住将黄蜡灌注进去,不要到下回用时竟已烧尽。只是这种事回数不宜多,也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总得悄悄地才不失了祖宗的先例和大清的体面。康熙和雍正在位时朝事繁忙,到了乾隆,难得天下已逢太平盛世,他性子又好玩乐,所以很是造了一些古里古怪的赏玩之物,恰恰就是这防风烛的来历。你看这鱼戏莲藻,也正是暗喻着鱼水欢好的调戏之意。”

她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我不由得频频点头,“真是想不到,范小姨子除了对古物有研究,对这种风花雪月男欢女爱的事儿也熟,真不愧是大学问家。”

范文嘉不禁双颊飞红,“呸”了一声,便岔开话题,另说一件事。

“少华,我发觉那天你已经注意到我的这个坠子。”

范文嘉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等我含含糊糊地答上两句,她先已经取下项链递到了我的面前。

确实是石头的,确实与雄凤鸟背上的那只小凤鸟颇为相似,都是双翅低垂、怡然自得的模样。尤其相似之处在于鸟眼,均是鼓鼓地向外突出,并未点睛。

只是相比之下,那枚小小的石头凤鸟比小凤鸟的做工要粗糙不少。

“这个坠子是我在日本留学时,有一次去名古屋的温泉旅馆,从老板娘的手里买下的。她说这在名古屋并不少见,是几百上千年前以前就传下来的图腾,乡下的石匠有时会雕造来做成屋子里的装饰品。最小的就差不多是这样的尺寸,可以挂在脖子上做项链坠子。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小玩艺儿罢啦。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见到这个坠子时竟然生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只盲了眼的小鸟好像藏着什么秘密,甚至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我想,只是一种直觉吧。”

“我便把它买下来,挂在项链上,一直戴了差不多两三年。自己几乎都已经忘掉它的存在了。但前几天拍卖会开始之前那个从香港来的唐先生拿‘雄凤鸟尊给我看,我立刻意识到它们俩或者说它们仨之间的相似性。就我所知道的,像这种形状的鸟尊全世界只发现了两尊,也就是那天我们所说到的一雄一雌,它们的出土时间应该都是在1879年附近,是非常典型的商周时期的作品。可是,为什么会在日本见到它呢?而且据他们说已经是传下来上千年的东西了。”

“范小姨子,你今天找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研究你这只飞到东洋去的小凤鸟?我和柏然可不懂你那些考古学。”我禁不住笑问。

范文嘉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得了吧,别以为我是瞎子。那天我下台给你们看那只鸟尊时,你们两个的眼睛都快掉到尊里去了。何况你金副官不正是古物爱好者吗?那天不还花巨款买了只乾隆爷的“青花转心瓶并粉彩防风烛”吗?”

我不禁恼羞成怒。

她仍旧不肯饶人:“再说柏然,你就更加不用狡辩。你是做学问的人,不像少华那样不学无术。像他都会对雄凤鸟尊感上兴趣,你难道就不想探个究竟?”

柏然终于笑出声来:“你别再臊少华的皮了。说吧小姨子,你到底想要我们帮你干嘛?”

范文嘉精神大振:“我要你们俩陪我去一趟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