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还在想办法,突然发现前方不远有一个见过一面的年轻人,虽然在冲着他笑,但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陈宫眼尖,已是认出来了,咬牙切齿地道:“死蚂蚁……”
王勃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把许浑架走的人!死蚂蚁呀死蚂蚁,你和许浑交好,许浑又和我那乌龟弟弟交好,不知道是不是你故意为之呢?如果是这样,还真不能不防你啊!
司马懿的眼神很奇特。他面白有须,一张狭长的脸上,高挺的鼻子,完全符合这个时代帅哥的标准,只是那一双眸子将这一切美感破坏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散发着野狼的光芒。王勃猛然想起一个成语:狼子野心!
再看司马懿身边那位,不是许浑又是谁?许浑见了王勃后就恶狠狠地盯着他,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嫌恶,仿佛王勃和他有杀父夺妻之仇一般,随时都会冲上来将他撕碎。如果目光能杀人,那么在许浑怨毒的目光下王勃早已千疮百孔。
王勃知道他是外强中干,只要你比他更强十倍百倍,他也翻不起波浪。况且许浑的凶光比起司马来,无疑米粒之珠,没有光华。
而司马懿,绝对是个狼子野心的人物,在他儒雅的外表下,肯定藏着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心。王勃大步走向前去,无视许浑杀人般的目光,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道:“哎呀,原来是司马兄。上次眠月楼一别,竟是足有月余未见。不知司马兄一向可好?”
“有劳王兄挂念了,懿一向还好,倒是王兄风采更胜往昔啊。”司马懿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喜欢眯起来,不露凶光的时候绝对很阳光。
王勃笑容也很真挚:“司马兄的风采才实在叫人心折啊,不知京中有多少思春少女都被你那双电眼给迷倒了!”
司马懿还是头一次听人夸他的眼睛,不禁一愣神。而站在一旁被王勃彻底无视的许浑的脸色却是黑得像墨一样。
陈宫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勃和司马懿谈笑晏晏,却被王勃瞪了一眼,他似乎在说:好好学着点,尽给我丢人!
陈宫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差了点,但是要给他充分的思考时间,他还是能做出比较完善的方案。看着两人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陈宫若有所思。
“咦,王兄,恕司马眼拙,不知王兄戴着这个黑色的是什么?还能看见路吗?”司马懿发出了疑问,而许浑干脆就拿手在王勃面前晃悠。
王勃一把拨开许浑的小白手:“去去去,爷又不是瞎子!”心里却是很得意,两个没见识的家伙给镇住了吧,其实刚才陈宫第一次看见他这造型也是这表现。
这年头虽然没有玻璃,但是以侯府的豪富,墨晶还是能找着不少,而不管是铁匠、陶工、瓷工、还是漆工,都会打磨抛光的技术,在王勃的指导下,兰波带来的匠人经过旬日的“艰辛”历程,终于做出了大梁史上第一副墨镜!
“天太热,太阳烈,戴着防阳光晃眼。”这是王勃的说法,但是兰波看来,少爷根本就是在显摆!
眼前王勃的确很是显摆了一番,他戴着墨镜的派头十足,首先就把死蚂蚁在气势上压过一头。
但死蚂蚁何许人也,马上反应过来,开始打哈哈,两人比拼的是养气功夫,哼哼哈哈的说着些没有营养的话,用行动演示什么叫做无耻。这么热的天,任谁在大太阳下站这么久都会不好受,尽管两人汗流浃背,脸上都挂着汗珠,但是谁也没有松口,都等着对方先入正题。
倒是许浑先忍不住了:“王勃,难道你真的不在意典满的死活?”
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说话的时候也是眼白看人,这让王勃很不爽,他也斜着眼用余光瞥着许浑,故作惊讶地道:“哦,许大少说的什么话?难道不是二位将我兄弟请来做客了吗?我不知道老典哪里得罪了许大少,你竟然要杀人灭口!天呐,你目无王法,我要报官!不对,你老子就是官,肯定会偏袒你,我要告御状!”
“你!”许浑又一次吃瘪,被王勃气得说不出话来。司马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心道许浑还是年轻气盛,虽然这跟年少养气工夫不足有关,但这点他比之同样年轻的王勃是远远不如。王勃的这番攻心之言直接撕碎了许浑的防线,使他心绪不稳,先废了一半。看来这谈判还得靠自己。
顺着王勃给的台阶就坡下驴,司马懿笑道:“王兄不要误会,典兄和我们把酒言欢,我等求之不得,怎么会做出对典兄不利的事呢?典兄豪爽,但酒量实在是……呵呵,如今正在醉卧,我们也不好打扰,让他多休息一会。”
虽然明知道死蚂蚁在满嘴跑火车,王勃还是微笑地制止了陈宫的发飚,朗声道:“那好啊,不劳烦几位送,我们既然来了,就把他带回去好了。”
“王兄别急,既然来了,何不坐坐,等典兄酒醒了再走?不若这样,我们就在前面那酒肆里小坐一下。”死蚂蚁的“太极推手”用起来不着痕迹。
知道司马懿不会轻易放人,王勃也想听听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戏,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
码头附近哪有什么好酒馆,那酒馆平素只有码头讨生活的人才来,除了苦力就是监工,他们要的食物首先要扛饿,还要价廉物美,所以这里只供应卤牛肉,咸菜,大饼面条这样的普通菜色,说它是小酒肆都抬举它了,不过是一个大棚子,里面摆了十张桌子。
司马打发了伙计一串钱,叫他把桌子远远地搬到树荫底下,众人就在那里坐了,叫了壶茶就把伙计轰走。码头风还是挺大的,从水面呼呼的刮来,稍稍缓解了一下暑气。
王勃好整以暇地说道:“说吧,你要什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司马大言不惭,一点没有为刚才两人大说废话反省的觉悟。他很有兴趣地看着王勃。
王勃面无表情:“你的条件。”既然开始谈判,那就拿出公事公办的气度,该争的一定要争,不能让的分寸不让。
司马笑了,笑的很开心:“王兄,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幽默哦。开心一点嘛。”
王勃的脸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厉害!司马这时候并不是还有心情开玩笑,而是要扰乱自己的心境,差点就中计了。与你为敌一点都不开心。
司马还是捕捉到了王勃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笑着说道:“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答应这几条就行。第一,带着你的人全面退出金陵西,这地盘我要;第二,要赔偿我们的损失,根据我的计算,一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