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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封庆继承了父母基因最优秀的部分,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像有十四。他握刀入手那一霎那只感觉手中一沉,差点握不住,还好他力大,举刀劈向那军头!那军头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文文静静却是如此烈性,但看到他连刀都提不稳就笑了:还是个雏儿!
封庆那错过的时间成了他最大的破绽,加上他毫无技巧的一刀,更是让军头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就这样的程度也学人家耍刀?他看准封庆的手,左手一探,反手握住封庆手腕,一反折,封庆吃痛,手松刀落;然后军头一拳实打实地擂在封庆腹部,力道之大让封庆痛苦的弯下腰去,在地上干呕。
军头一脚把他踢开,心想这小子搞不好以后还是我老梅的便宜儿子,可不能就这么杀了!又淫笑着对封氏说:“美人儿,从了大爷吧,吃香的喝辣的,过快活日子!”
封氏大声“呸”道:“兀那贼人,休得无礼!我乃故北中郎将卢公家人,你岂敢轻薄于我?”声色俱厉。
那梅军头一听,顿时凶相毕露:“他妈的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爷爷心狠手辣!还有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吴国地界,大梁管不到这里来!”心下盘算:不知道也罢,如今知道这是大梁官夫人,若是放她回去,难保不来寻我仇;若是留在身边,这样的辣椒虽然有味,但是也要有命来享用才行!
他可不认为封氏会老老实实不逃跑不下毒不用剪刀戳他。于是他恶从胆边生,决定完事后,一不做二不休全部一刀两段做个干净!恶狠狠地就上去撕衣服。
封氏一边和他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但她出身诗书之家,又能知道多少骂人的俗语?只会不停说“住手淫贼”“无耻”之类的话,反而更让梅军头兴奋。挣扎中封氏抓破了梅军头的脸,他勃然大怒,一巴掌把封氏打得嘴角流血,破口大骂道:“贱人!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封氏见决无幸理,凄绝地笑了。
可是梅军头也是运气差,这时猴急忘了地上的封庆!封庆是个极有耐受力的人,这一点是他日后叱咤风云的最大优势,也是这一战的关键所在!本来寻常十几岁的孩子,挨了那样一记重拳,就算肋骨不断也会胃部抽筋,丧失行动能力,可是封庆显然不是寻常人!
他忍着痛站起来了,他还吸取教训,轻轻走到了梅军头身后,从靴子里拔出防身的小刀,慢慢靠近,三步,两步,一步!他猛地扑上去,左手搂住梅军头的腰,右手向着他脖子上扎去!梅军头在他扑上来的时候已然听见了风声,他心里一想“不好”,十分有经验地把手肘向着背后顶出!
封庆拼着硬受了他这一肘,右手不停,终于把小刀扎进了他的脖子,但是由于没有锁住他的头颈,让梅军头把头偏了一下,这刀扎得并不太深。眼看敌人就要转身,封庆知道正面对敌自己没有一点胜算,一急之下他右手下意识地快速往回一收,在梅军头脖子上拉出了一道血口:他竟然在无意间做出了最标准的颈部动脉切割!
角度和深度都恰到好处,梅军头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不,这不是风声,这是……他倒下去前拼命想用手按住脖子上的血口,可是仿佛手也不听使唤,然后眼前一黑。
血,将地上混着烂泥的黑色的脏雪染成一片暗红,还冒着热气。封庆看着地上犹在抽搐的梅军头的尸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杀人了!心里还来不及害怕,就被刺鼻的血腥味打败了他的胃,“哇”的一声就伏在地上大吐特吐,吐完了食糜吐酸水。
好在他早上吃的不多,吐了一会实在没有东西吐了,他才感到手足冰凉四肢发软,提不起半分力气,不知是先前搏斗脱力了还是因为害怕导致。身上也火辣辣的痛,尤其是肋下被顶那一下,估计骨折了。也是他运气好,那两个家丁武艺出众,围攻他俩的兵士根本无暇分心,要不然随便一个人来都能解决了他。
忽然他的脸上怎么这么热?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粘糊糊的,居然是血,鲜红的人血!哪来的?封庆迷茫地抬头,阳光的直射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只看见一个背光而站的人被阳光赋予了金色的轮廓,那血,就是从那人身上滴下的!
他本能地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发现,站在自己身前的是母亲,她胸口插着一把剪刀!“娘!”封庆撕心裂肺的喊声压过了这个冬日午后的风声,“为什么,为什么啊!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金陵的战船,要带我去看钱江大潮!”
“庆儿,做个勇敢的人,卢家的男儿,都是铁打的汉子,去用实力洗刷你父亲被人泼的脏水,将他的威名,传承下去!”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封庆不知从哪里迸发出力量,爬起来到梅军头尸体边,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头脸上!当两个家丁把神志不清的他拖开的时候,那贼子的人头已给他打得稀烂。
封庆的双拳都打出了血,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白在颤抖,甚至连张开握拳的手都不能够,这天,他杀了人,而且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古有秦舞阳十三岁,“白昼杀人于市,人莫敢近”,被杀的人都不敢和他对视,所以燕国都称他为勇士;今有卢家子十一岁,无师自通杀了人!
他走到被家丁打断了腿的一个兵士身边,用无神的眼睛盯着他,笑了,露出惨白的牙齿。那人忽然吓得大叫一声,爬着往后退,封庆无意识地一步步跟进,直到城门边,那人背后就是城墙,忽然发疯似地拼命取下平时两三个人才能抬起的门闩,逃了出去!他再也不想见到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他的眼神是狼!
封庆的面前没有了目标,忽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此以后,封庆像变了一个人,他以乃父为目标,想做个儒将,每天拼命的锻炼、读书,读书、锻炼,安排得满满的,连出游的时间都没有。加上卢毓前年补了个金陵府阜陵县长史,就举家迁到都城置业,封庆也跟着来国子监就学,只是他在余暨尚且不出门交友,何况来到天子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