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楚拼命的奔跑着，她跑出了门口，跑在了路上。

她的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人说的话。

这个城市真的让她无法存活，每当她要摸到幸福的边缘，总有这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事发生，为什么她的生命里会有那么多的磨难，让她一次次差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个夜晚，没有灯，只有黑暗，就算她怎么努力去忘记，那个夜晚就象被牢牢的钉在了她的记忆里。

那个夜晚，葬送了她纯洁的爱情。

人无法改变命运，无法改变时间，无法改变记忆，无法改变空间。。。。。

五年的时间从来不曾将痛苦流逝冲淡，反而让它更禁不起回忆，烟楚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摆脱掉这些无休止的恶运，她害怕这种摆脱需要的代价会是她的生命。

03

五年前的那一夜

烟楚病了，病的很厉害，发着很高的烧。

她在梦境里挣扎，家里全是血，那些血跟父亲结婚那天，那些铺天盖地的红色混杂在一起，李姨穿着那件很红很红的衣服一直狰狞的对着她笑，追着她跑，她好累啊，但是不敢停下来，谁都不来救她，她害怕极了，李姨身上有股味道，好重的腥味，她追近的时候那股味道让烟楚忍不住要呕吐，但是她吐不出来，李姨忽然抓到了她，她的脸一下子在烟楚的面前放大了，烟楚吓的疯狂的叫着：“凌远。”

然后烟楚就醒了，她的脸上全是汗水和泪水，她发现父亲坐着睡着了在自己床边。

门被推开了，凌远走了进来，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他的眼神很复杂，里面全是烟楚看不懂的东西，烟楚轻轻叫他：“哥。”

凌远咬着下唇，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看着父亲熟睡的样子，慢慢走到床边来。

凌远的手慢慢举起，沿着烟楚的手臂往上摸索着，摸到了烟楚的肩膀，他的手在肩膀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烟楚发现凌远一直看着父亲的脸，凌远的手放在她的脸颊旁，他抚摩了下，很轻，然后摸住了烟楚的脖子。

凌怀延醒了，他迷蒙着抬起头，脖子很酸痛，他转了转脖子，看见烟楚张着大眼睛看着他，凌远用手摸着烟楚的额头：“爸，妹妹不烧了。”

凌远从那以后很久都没来看过烟楚。

凌怀延的极力保护和烟楚未满十八岁，在一场纷扰之后，法院判决是正当防卫。

凌怀延如脱重负：“烟楚，你没事了。”他把女儿拥在怀里。

烟楚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绿蔻，她不跟任何人说话，她把一切都告诉了绿蔻，烟楚不敢见任何人，她杀死了父亲的妻子，哥哥的母亲，不管她有着天大的理由，钱财与人命之间，十七岁的她已经开始会衡量了，两个至亲的人，对她会怎样，她不敢去想。

：“烟楚，你根本就没错，你是正当防卫的，法律都判你无罪了，法律最公正了。”绿蔻挤在烟楚的床上。

：“绿蔻，我很害怕，我闭上眼睛，就看见李姨那可怕的样子。”

每当烟楚害怕的时候，绿蔻就抱着她：“别怕，我一直在你旁边呢，她敢来，咱就一起对付她。”

说完绿蔻也瑟缩了一下。

：“她罪有应得，你不用怕，烟楚。”绿蔻对着空气大声说。

烟楚想，要是那天，李姨没有拿起剪刀来剪她的头发，事情也许全部都不一样了，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也许。

凌远一直没有来看她，这让烟楚更加不安。

日子过的飞快，凌远的生日来临了，她记的很清楚，十月十五日。

那是李姨死后的第三个星期的星期五，烟楚终于在绿蔻的鼓励下决定要跟凌远说清楚，她不是要杀她的母亲，是真的。

她穿了件浅色格子的黄裙子，裙子上有两只蝴蝶，她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路旁开满了花，她给凌远买了礼物，用很漂亮的包装纸包着，里面是一个车钥匙的挂件，挂件上有烟楚的照片，贺卡上写着，凌远，生日快乐，我爱你。

教室里凌远很忙，同学都走了。

她跟凌远之间似乎只剩下了沉默。

凌远收下她的礼物，并没有拆开来看，就随手放进书包里了，这让烟楚失望极了。

：“你能回家了吗？你生日，咱们去吃饭吧，还去那个火锅店。”说起那个火锅店，烟楚想到了跟凌远说定的那个永远，她有点兴奋。

凌远显然是心不在焉，他说：“我还要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来咱们再去。”

他说完背了书包跑了。

烟楚等了很久很久，天色完全的黑了，教室里灯光昏暗，学校里空无一人，烟楚害怕起来，她一个人穿过了黑黑的操场，风有点大，她冷的抱住了双臂。

在校门口，烟楚又等了一会，怕跟凌远错过了，但是凌远没有回到学校来，烟楚隐约明白凌远是不需要她的礼物跟祝贺了，她难过的往家走着，天色很黑，路上没有灯也没有人。

出了学校不远，就是一片小树林，烟楚隐约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她不敢回头，快步往前走着。

突然，她被人捂住了嘴，往小树林里拖去，她害怕的挣扎着，那个人的力气好大，他沉重的喘着气，一只手始终用力的捂着烟楚的嘴。

烟楚喊不出来，只有呜呜的发出微弱的声响，到了林子深处，那人把烟楚按倒在草地上，草地上很多小石块和草根，烟楚觉得皮肤被磨破了，很疼。

那人把烟楚压在身下，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烟楚开始明白自己遇到了的是怎样的危险，她吓坏了，她用力的抵挡着，但是抵不过那个人的力气，她绝望的流着泪，任由他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眼泪流的那人满手都是，烟楚用两只手拼命让自己的嘴得到了自由，她在身体的痛楚和漫天的无助绝望里喊出了凌远的名字

：“凌远。。救我！！！”

那声音凄厉的划过夜空，让身上的人停顿了下来，那个人全身剧烈的抖了一下，肯定是被吓到了，他又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离开了她的身体。

烟楚把自己缩成一团，无法动弹，烟楚一直记得那时候的情形，她觉得耻辱，她纯洁的身体如果还在，那夜，她一定会说出她的爱，而不会象现在被这样的痛苦折磨着，配不上自己所爱的人。

那人突然松开烟楚跑走了，黑暗，世界全是黑暗，烟楚躺在黑暗里，轻声而麻木的叫着：“凌远，凌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烟楚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有人把她抱在了怀里，烟楚狠命的挣扎，她不要在来一次那样的凌辱，

：“烟楚，是我，别怕，我来了。”凌远的声音在耳边漫天遍野的铺盖下来，那样温暖的声音把整个宇宙都霸占着，烟楚钻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有她没有来得及诉说却要失去的爱情，有她青春岁月没有绽放却要枯萎的心，有她无可奈何必须要接受的残酷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