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当了兵,我是个男人却留在家里。这件事儿我找不到你,不能和你商量了,我把祖上留下的房子卖了,把学校的这排房子买下,因为,这里面留着你的气息,你的身影。等你凯旋,我们还在这屋里举行婚礼,让全校的师生都参加。我不会离开这儿的,我得等你,永远等着你!”
……
旧屋前,舒放问司马:“老校长,你说那个向前方会常常来这里吗?”司马摇摇头。
敬先贵:“要是他这几天能来,在这小屋里遇到,我们就可以亲手把梁婷的阵亡通知书交给他。”
司马北斗:“说不准的,也许一年半载来那么一趟,象征性地纪念一下。五十多年过去了,等待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了。”
曹立有肯定地说:“不,今天他一定来。”
司马疑惑地看着他,舒放问:“曹大爷,你怎么这么肯定?”
曹立有:“今天――是我的战友梁婷的生日,她的阵亡通知书上写着。”
司马劝道:“你们还是不要打搅他吧,考虑考虑他的感受……”
曹立有:“你为什么不考虑梁婷的感受呢!”
司马北斗脱口而出:“可梁婷已经……死了。”
曹立有:“不!她还活着。她活在我们战友的心里,她的灵魂活着,她还在寻找回家的路,这个家,应该在这里。”
司马北斗:“可是,难道你们……那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亲手把阵亡通知书交给向前方,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他――不过他是不会来的。”
司马北斗:“三十年前,他就在烈士陵园给梁婷买了块墓地,他把自己的名字和梁婷并排刻在一起,只是向前方的名字涂上了红色。红色表示未亡人。你说,他没把梁婷放在心里吗?”
舒放愤愤地说:“那向前方为什么写了信来,却又不见我们?”
敬先贵:“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舒放:“这起码说明,向前方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司马北斗沉吟了一会儿:“你们真的不想知道,向前方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成立新的家庭?”
舒放:“什么?!司马校长是说,向前方已经不再等梁婷了?”
敬先贵:“向前方结婚了?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
司马北斗:“你不能这样说。他等了二十多年,二十个三百六十五日啊,梁婷杳无音信,甚至她所在部队的番号都取消了。向前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有权利成立自己的家庭。”
曹立有:“老校长,你是好人哪。我明白,你不想让这封阵亡通知书打破向前方家庭的安静,不想重新撕裂向前方心里头的伤口。你说得对,谁也不能剥夺向前方重新组织家庭的权利,可是他也没有忘记神圣诺言的权利。我说的这个权利,不是非要求他等一辈子,我是说,他应该向男人一样勇敢地站出来,接受梁婷的阵亡通知书,让梁婷的灵魂安息。”
舒放:“司马校长,向前方真的有了自己的家庭?”
司马北斗:“是的,他有了家,有了几个孩子,他过得很幸福。”
曹立有想想:“老校长,那……我们还是去梁婷墓地吧。”
这时的向前方在整理花园,细心地培土、浇水。花丛中开着几束淡蓝色的花朵。累了,他在这淡蓝色花前蹲下来,凝视着。良久,他轻轻地自语:“勿忘我……”
安静的湖边,长堤两边杨柳依依,湖里的荷花优雅地点缀在其间。梁婷挽着向前方,在堤岸上漫步。
向前方:“婷,司马校长提醒我,现在局势很危险,让我们注意些。你常常去参加游行###,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