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是开着灯的,看着却觉得冷,霍平远看着二楼的一扇窗,暗着的无亮光,眸子半眯,将烟仍开,推开车门进了屋子。
“先生!”
知道先生的脾气,迎上来的佣人没有更多的话,只是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饭准备好了。”
霍平远应也不应,直接上了二楼,推开主卧室的大门,里面冷冷清清,空空落落的像是久久无人住的空房。
窗子开着,凉意迎面而来,霍平远就站在门口,就在外面的投进来的光线打量着卧室里的摆设,他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这里面还和那天她未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掀开的被子都没有变过。
他以为她不会离开他,再怎样都不会离开,可是,他最终还是赌错了,她不仅离开,还要毁掉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手紧握成拳,几步上前,一脚揣在白色的梳妆台上,上面铺满一半桌子的瓶瓶罐罐因为他的大力粗鲁而相互碰撞发出哐哐的声响,有一两个玻璃瓶落了地,碎了一地的玻璃。
短暂的声响之后,余下的又是该死的寂静,还有他粗重的呼吸。
他那么爱她!他那么护着她!他为了她五年前就做了霍知远现在做的事!他为了她推掉自己青梅竹马的订婚!他霍平远为她黎郭妮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好,她却偏偏记住的是他的坏!
他的好她全看不见!全看不见!
顾单总是睡得不安稳,半夜时常醒来,习惯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习惯,夜半的惊醒带来的是心里不安的心悸。病房里最后一个走的是肖扬帆,她知道她的习惯,只留了一盏床头小小的节能灯,很微弱的泛黄光线从墙壁上柔柔的倾泻下来,醒来见到一缕光总是会让人莫名的觉得心安。
她现在不能吹风,所以窗子只是白天的时候开一小盏,晚上必定是要关上,顾单眯着眼没有睁开,感受梦醒之后的那种真实感,肖扬帆并没有告诉她霍知远真正开庭的时间,所以她一直以为霍知远还未出来。
她想念他,每当梦醒时分,那种想念总是蚀骨的。
“又醒了?”
温润带着湿意的嗓音,隔着空气晃晃悠悠的传过来,伴着声音,一双手覆上她因为汗水而微微湿润的额,覆上的手是温温带着暖意的,她的身子猛地一阵,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入眼的就是横在自己上方的一只修长手臂。
她猛地扼住那只手的手腕,绕过被遮住的视线,她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床边的男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顾单眼里的惊讶一点点的聚集,最后扩大成无穷无尽的震惊,握住他的手腕就要起身却被霍知远单手轻易的控住,将她轻轻的抵在床上。
昏暗的光线下,他柔和的面容显得有些沧桑憔悴,他看着她,深深的凝视,他一低头,他过长的发就遮住了他的眼,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再抬眸,凑近替她细细的擦拭着额上的细汗。
他的动作轻柔且认真,顾单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他,他怎么就突然出来了呢?
“知远……”
喊出这个在心底盘旋了无数次的名字,衬着他刚毅的神情,顾单睁着眼看他不敢眨眼,不知道是因为酸涩还是感动,顾单的眼角滑出泪痕,霍知远的手一震,因为她滑出的眼泪动作顿了顿,而后又继续。
“我回来了……”他开口,同样的声音嘶哑,带有分别之后的疼惜与沧桑。
顾单双手撑起自己坐起来,没有任何停顿的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双手死死的环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口的头轻轻的蹭着,随着她的肩慢慢的一下下颤动。
她又哭了。
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她总是哭得比较多,坚强倔强如她,却总是在自己的面前破功,的确是自己太过于亏欠她!遇上自己,和自己在一起之后似乎她就没有好好的开心过。
她历经的苦难已经足够多!
霍知远在心底对自己说!
揽着她的肩,他恨不得将她扣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好好的护着,再不受一点的委屈。
“起来!”霍知远扣着她的肩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起来,与她面对面,然后视线一点点的下移,最后落在她起伏并不明显的小腹上,在顾单的注视下俯身,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肚子上,却没有十分的用力,突来承担的重量感让顾单不得不身子微微后仰靠在床头,霍知远抱着她的腰,转脸将耳贴在她掀开衣服的小腹上,温热的起伏是他最心爱女人的温度,霍知远闭上眼,静静的压着自己心中的滔天巨浪。
他不敢想,她竟然差一点的就要失去这个孩子!他们这个,共同的孩子!
“你……”顾单低头,伸手颤颤的抚上他的微微刺手的头发,仍旧是一脸的惊讶,“怎么在这里?”
霍知远睁开闭着的眼,抬头看向她,“我回来了啊。”
顾单先是怔怔的看着他,然后想到什么,忽的一下就笑了,“……你们……都在骗我。”
他们骗住了她霍知远开庭的时间,他们瞒住了她关于他的近况,她有时候恨自己很不争气的身子与自己的无力,就连去看他一眼都不行!可是,他们唯一没有骗她的就是:霍知远没有事。
他们说霍知远不会有事,他就真的回来了!
没有什么比平安更加的重要!
顾单在霍知远起身拥住自己的时候主动的窝进他的怀子里,什么也不想再多讲,只要窝在他的身边好好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天肖杨帆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霍知远才在病房里,他和衣侧躺在小小的病床上,在他身下的被子里是还未睡醒的顾单,难得的好眠,她几乎没有睡得那么熟过!
肖杨帆欣慰,但还是有尴尬,轻轻咳了一下,见霍知远发觉自己之后忙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往外走。
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太适合出现吧!
无端被扯进来的马靖超总算是有了空闲的时间,在酒店里补觉,肖杨帆没忍心叫他起来,清晨的医院,人开始多起来,她乘着电梯下楼,就在出主医院大楼的时候,和马靖超撞了个正着。
肖杨帆看着仍旧有些睡眼惺忪的男人,惊讶难以掩饰。马靖超有很强的起床气,整个人起床的时候都是苦着一张脸,活像人家欠了他几辈子的钱一样!见到她,马靖超将手里提着的早餐往她手里一塞,皱眉道,“起这么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