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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气定神闲的靠在门边,“床单我换过了,否则你会睡得不舒服,”他解答我的疑问,“事务所帮你打过电话请假,订了一套新的衣服已经送过来,另外,”他走过来,坐在床边,我本能的退后靠在床板,“喝点这个,会舒服一点,”递给我他手里的杯子,“清醒了没有?”
我盯着他的脸,以从他的眼睛里寻找佐证,长叹一口气,算是接受他的陈述。更重要的是,我并非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于是跟他说谢谢。
他显然对我的这句谢谢大为惊讶,我补充道,“床单,请假,新衣服,以及这杯无名物。”或者还有其他的东西,并不打算开口。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喝下,味道居然相当不错,“是什么?”
他笑着摇头,“不怕我下毒?”我瞪视他,他随即收敛笑容,“枸杞莲子汤。你昨晚流血太多,脸色苍白的可怕。”
我再次说谢谢。
“现在去洗个澡,然后出来吃午餐,”他挠挠我的头发,“是你习惯的香草羊排。”
我第三次说谢谢。
单独一个人在安牧工作室内简陋的淋浴室中被温热的水流包围时,我已经在思考昨天落败的那起诉讼,还有秦廉得意无耻的脸。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欢愉痕迹,疼痛在温热中渐渐变得轻微,后知后觉的笑意爬上我的嘴角,并非习惯性的嘲笑,第一次的感觉并不坏,我该庆幸对象是安牧。可是,接下来我该如何与他相处?
我必须马上挂电话给妈妈。这样想着我关上开关,结束淋浴。
浴巾是新的,内衣裤,衬衫,长裤,都是新的,还是我熟悉的牌子。浴室内并无镜子,这点和我心意,迅速穿好衣服。
“我以为你需要很久,”安牧居然靠在浴室旁边的墙上,把走出来的我吓一跳,“跟我来。”拿过我手里的浴巾,擦拭我的湿头发。又要我面对大镜子,他站在旁边帮我梳头,动作温柔。镜子里面的我的确脸色苍白,他的吻又来,我阻止,“肚子饿。”
认真解决香草羊排,完全没有膻味,香草的味道浓郁,咸度和火候都控制的恰到好处。抬头看他,才发现他并没有开动,眼神询问原因。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一脸郑重的问,“你不会后悔?”
不符合我思考逻辑的问题,母亲从小告诫,任何事都无须后悔,只需承担后果,故基本没有“后悔”的概念。我摇头,“我会自己承担所有后果。”
他安心下来似的松一口气,切下一半他盘子里的羊排,“多吃一点。”
下午回到办公室,上司hauck立即召见我。谈的自然是昨天那起输的案子,他表明即使人人都清楚证据临时被盗,官司输就是输,即使在费用上事务所并无损失,但事务所在香港的声誉受到不小影响。
我当然清楚游戏规则,但是,我已经找到应对的方法。向hauck保证,如果能够说服证监会再次提起诉讼,我就有90%的把握能够获胜。之所以如此保证,因为盖玥交给我一盘今天早上收到的录影带和几张光盘,经过鉴证,虽然不是消失的那些,但却是完整的复制品,绝对能够成为证据。
但是,是谁寄来的?又为什么在案子结束之后才寄来?
盖玥小心翼翼的问我昨晚是不是和安牧发生过什么,因为早上居然是安牧打电话来请假。
(bsp;我知道盖玥的询问并非出于八卦,而是真正的担心,于是只是回答,因为输了官司所以多喝了一些酒。
她安心的点点头,“只是zoe,你会用喝酒解决问题?”
这个丫头逐渐了解我,但不打算多做解释,“联系证监会的房先生。”
“对了,上午秦先生过来找过你,听到你请假,他真是惊讶的咂舌。”盖玥比出那个“咂舌”的动作,甚为可爱。
先是拨通母亲的电话。告知她事情的全部,以及我的全部想法,那头的母亲沉默近2秒,然后叹气,“小辛,你现在不冷静。”
我惊讶,“对不起妈妈,我会再思考一段时间。”
放下电话,我闭眼靠在座椅上,的确如母亲所说,我现在不冷静。之前的思考笼统匆促而带有强烈的情感色彩,太过轻易得出的结论都经不起推敲。一场官司的落败对我来说并非什么天大的灾难,更无需因为对手是秦廉而耿耿于怀。我只是陷入低落情绪,安牧轻而易举的将我的负面情绪放大,让我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发生关系,这些全都不是沈凝辛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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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廉措手不及,靠着证明幕后交易的录影带和光盘,上诉立即获胜。秦廉因为妨碍司法公正而被起诉,终因证据不足而作罢。
在法院走廊上碰见正在抽烟的他,手里的烟已近燃尽,他却仍无察觉。拍拍他的肩膀,“小心烟。”
敷衍性的抬抬嘴角,把烟掐灭,他对于这起案子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怎么?秦律师会对这个案子介怀?”站到他的身边,手肘撑在窗棂上,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停车场内的安牧,一身黑色运动装立在我的车前抽烟。
有些尴尬的情绪在我心里滋生,从那次离开他的工作室之后,和他尚未见过面,也未通过电话。工作是原因之一,之二即是仔细考虑过母亲的话,理智、原则、自尊以及自卑都告知我自己,我必须等到冷静之后才能对和他之间的关系以及接下来的相处作判断。
秦廉没有回答我略带讽刺性的问题,掏出另一支烟,我伸手拿过放进他的衬衣口袋,“等我走了再抽。”
他略带生气看我,“我走。”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转身离开。
我厌恶至极的秦廉。
回过头来安牧仍站在那里,依脚边的烟蒂来看,不超过半小时。只是他这次的目的又为何?
他很懂得不在我面前抽烟。老远冲我喊,“好久不见。”
我点头,“的确如此,最近太过忙碌。”
“忙着将秦廉绳之以法?”他这是什么意思?以秦廉的朋友身份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