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面前中年贵族的介绍,修拉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哈林?修拉?老爸?还有自己?
他仔细地看着那个褐发的男孩,经过再三观察之后,他认定笃定确定以及肯定,眼前的孩子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智慧之神啊,你和我开的这个玩笑也太大了点吧?”法师学徒在心里哀号着,“看现在的我身体依然正常的样子,应该是十年前吧?”
想到这里,修拉的心中有个念头飞快地闪过:“或许……我可以……密斯阿,我赞美您!”
此刻那个孩子,也就是幼年时期的修拉,怯生生地凑近了自称为帕林的法师学徒:“哥哥你是法师吗?”
“是的。”看着幼年时期的自己,修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学徒将自己跳动着七彩光芒的手掌向孩子那里递了递,这个动作让孩子有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修拉温柔地笑了:“不用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好奇而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那七彩的光芒,碰了下之后就赶紧将手缩回来。当他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大胆地将自己小小的手掌贴在了这光芒之上。然后孩子回过头高兴地对自己的父亲说:“爸爸,它是凉的!”
门口的父亲笑着,用赞许的表情对自己的儿子们(……)点了点头。
在幼年的自己将手掌贴在了学徒的手掌之上的时候,他脑海深处某个闸门一下打开了,遥远的记忆如流水般涌了进来:跳动的绚丽七彩光芒、悬浮在半空中滴溜溜转的茶杯、皎洁如明月般的光球……还有保护他的铠甲……
难道说,自己被传送到这个时空,是早已预定好情节?那么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还要重新上演?
不!修拉自己对自己说,即便时间的法则不容更改,我也要扭转这个悲哀的结局!最起码,我要保住母亲和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用另一只手摸摸幼年时自己的头,对十年前的父亲说:“如果不介意打搅的话,我可以在您的领地上逗留一阵子吗?”
“当然可以。这令我感到十分荣幸,法师阁下。”哈林看上去非常高兴。
“我还不是法师,阁下。”修拉腼腆地笑了,“我只是个正在进行试炼的学徒而已――否则我应该待在法师塔里老老实实地抄写卷轴或者背诵那拗口的咒语,而不是无所事事地跑到您的领地上来闲晃。”
“我可不知道自己的领地有值得无所不能的法师们关心的地方。”哈林也露出善意的微笑,“只要你不过分影响领地里的正常生活或者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想我的领民们很高兴看见有一个法师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我是学徒,还不算正式的法师啊……”修拉再次无奈地解释。
宫爆鸡丁的分割线(午饭是我自己做的宫爆鸡丁……呵呵)
为了能把克塞弄到法师塔去,小贝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别墅,推来了修拉曾经坐过的轮椅。
“没想到自己也有坐上这个的一天啊……”克塞啼笑皆非地被贝拉特瑞斯推着去往学院区的法师塔。但想到修拉的情况,少女一阵黯然和担忧,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来到法师塔,克塞老远就看见了修拉的父亲哈林正向一位白色法师袍白色尖顶帽胡子眉毛头发全白的老法师焦急地询问着。
“费尔克拉格大师,请问我的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能除了告诉你他还活着之外,其他什么情况也无法得知……抱歉,左相大人。”那位老法师很是沮丧地说,“似乎有外来的力量在直接操纵试炼之门,甚至干扰了预言法术的运作――但我们还是无法弄清究竟是什么力量,居然可以直接操纵试炼之门与魔网进行连接的虚空间坐标……”
左相不是法师,对老法师的话完全无法理解:“我只想知道,修拉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此刻克塞正好经过两人身边,听到这段对话后,突然发问:“能够影响试炼之门的是什么人?”
老法师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发问者,结果在看清少女的面容后,脸上表情很是怪异:“是老酒鬼的孙女啊?你怎么在这儿?还搞成这个样子?”
在一旁的左相也很诧异:“克塞你认识费尔克拉格大师?”
“他是我爷爷的老朋友了,每年都有几天我会见到他。”克塞转向老法师,“我现在是左相大人之子的贴身侍女。艾司弗莱穆爷爷,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老法师,也就是魔法宗师,法师协会会长费尔克拉格;艾司弗莱穆沉思了片刻道:“影响试炼之门?那是不可能的。分布于各个法师塔之中的试炼之门是经过智慧之神密斯阿承认的。它所连接的亚位面实际上是精神位面在主物质界的投射,在主物质界的任何变化都无法影响它的稳定。如果是精神位面出了问题,我们这些法师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魔网的变化的。”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修拉还活着呢?”克塞的语气中带上了焦急和忧虑。
“法师追踪印记――一个四级预言法术。”费尔克拉格从怀中掏出一支水晶棒,“法师协会里凡是监督试炼的法师都会这个法术。当学徒打开试炼之门的瞬间就会被门上的魔法定下一个印记,之后他在亚空间里的生理和情绪状态都会被记录下来,显示在这支水晶棒上。”
此刻,那只代表着修拉状况的水晶棒闪动着微弱的蓝色魔法灵光,这表示被追踪的人清醒且状况良好。老法师将那只水晶棒交给了克塞:“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但是如果二十四小时他还无法返回,我们只能宣布试炼失败学徒死亡了――即便他还活着也是一样。”
接过水晶棒的克塞用手抚摩着它,犹如抚摸着自己的爱人。突然,她猛地抬起头来。
“怎么了?”一直看着她的老法师问。但克塞只是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向那无垠的天空。过了几秒,她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那水晶棒。
“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也许只是幻听吧。没有什么。”克塞似乎对修拉的安危放下心来,语气里的焦虑全然不见了,只透着安心与宁静,“只要他还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