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义体,也就是说将一个人的身上除了大脑以外的所有器官都换成人工制造的替代品。通常只有些先天严重残疾的人才会选择接受这样的改造,如此彻底的改造应用在普通人――哪怕是老人――身上的情况只有在一年战争时期的美国因为缺少合格兵源时曾经秘密雇用一些社会底层的流浪汉将之改造当作攻坚的特种兵使用。这件事被华夏阵营的情报部门披露之后,在西方世界引起轩然大波,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美国和其盟友欧盟的间隙发展到难以弥合的程度。
因为这种手术会对人的大脑造成很大的负担,减少接受手术的人的寿命,被认为是不人道的。实际上大部分的政权都曾经考虑过是否要通过改造来获得战斗力强大的超级士兵,但都在更为强大的舆论压力下放弃了。尤其是在国学抬头的华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
至少我没那个勇气闲得没事把自己的手脚换成机械臂。
“我原来那个虚弱衰老的身躯怎么可能肩负起拯救民族的重任呢?连举块石头都不可能,爬一段楼梯就累得气喘吁吁,那么脆弱的肉体简直就是垃圾!只有用现在这样强有力的身体我才能杀死你们这些对日出之国不怀好意的敌人!”猪俣双手握剑,向我横斩而来。
长长的剑身划过我前一刻所处的位置,在紧要关头幸亏药师寺宁宁的长鞭卷住我的手臂拽了我一下,又救我一命,但是还远远不是安心的时候。
猪俣高举长剑,准备对我施以致命的直劈。
这时宁宁的三个手下――不、是公司职员,用手中的武器攻击猪俣,逼退了他。他们用的也是和猪俣差不多的镭射光剑,不过长度没那么夸张。在狭窄的通道里远程兵器反而不利于近战,这就是他们并没有使用背在背后的冲锋枪的缘故吧。
“宁宁大人,快下去阻止他们的阴谋!我们来拖住这个怪物!”他们一边喊道,一边冲向猪俣。
“居然叫我怪物?真是愚昧,就让我来教育一下你们这些不懂得礼貌的年轻人吧!”猪俣张狂地笑道,“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着‘免许皆传’的实力!”
我不知道免许皆传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心中为那三个人捏了一把汗。猪俣十分轻松地同时格挡住了砍向他的三把剑,看来他所言非虚。
“上了!”宁宁和朱同时低喝了一声,她们从交战的四人头上一跃而过,然后我也在宁宁缠在我的手臂上的长鞭的拉动下,姿势怪异地落在通道的另一边。
“居然用杂鱼来牵制我!卑鄙的丫头,你们是在小瞧我吗!”
“鸟居、加藤和长谷川才不是杂鱼,他们可是很强的。”奔跑中的宁宁说道。
能不能请你在反驳猪俣之前先把缠在我手臂上的鞭子先解开?在这样下去只怕我就要在楼梯上摔得断气了。
一路上只有我在跌跌撞撞,她们两人好似长着一对猫眼似的,黑暗完全成不了她们前进的阻碍。
这次的地道比上次的更长,而且在底层还有一面铁门阻拦在我们面前。
安全指示灯下,朱向我一伸手,我立刻将皆朱枪递过去。
“请不要随随便便就破门而入好吗?”年轻男子的声音就在她要挥枪破坏大门时出言制止,“既然您到了这里,这么说那个倭人已经被你们做掉了吗?哼,真是不中用,白白浪费了我好不容易搞到的‘须佐之男’。”
声音是从一个监视器旁的喇叭传出的,也许说话的人正从显示器上观察我们也说不定。
“正是如此,看来你并不是很会挑选帮手嘛!”朱关掉枪刃顺着对方的误解说道,“现在就请你乖乖地打开门,让我海扁一顿以示惩戒吧!”
“呵呵呵呵!开门当然可以,不过海扁我恐怕您是办不到了,除非您敢冒着陷入疯狂的危险解放五成的御命,公主殿下。”在那男人的话语中透着满是自信的狂气。
随后,原本紧闭的门向左右分开。
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明亮的照明系统晃得我眼晕,旁边每隔七八步就有一扇门,从玻璃看进去似乎是废弃的军营。
在通道尽头,开着一扇门,旁边挂着“大日本海军八岐军事基地指挥部”的牌子。
里面非常大,布局和军舰的舰桥有些类似。
一个穿着黑色古装的青年面带着轻松的微笑,盘坐在正中估计早已损坏的桌型虚拟沙盘成像仪上。他就是我在祭典上看到的陆乾行,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大汉至上主义者会去参加其他民族的节日这件事本身就有些诡异。
“前明长平公主殿下,请恕我因故无法下来给您磕头行礼了。那个世微派来的协助者把你的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有些激动呢!毕竟,不是每人都有机会看到一个真正的古人啊!不过你的行为和着装……会不会太现代了点?”陆乾新饶有趣味地看着朱说道。
“时代在变,我也在变。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早就不是什么封建王朝的古代公主,而是自由自在享受乐趣的朱!”朱对于陆乾新的疑问嗤之以鼻,“你不需要向我行跪礼,只要把那东西交出来然后在我扁你的时候咬紧牙关就好了!”
“恕难从命!因为……”说道这里,陆乾行露出了一个像是看到自己恶作剧大获成功的小孩一般的笑容,“现在那个能吃下整个都市的怪物,就在我的体内啊!”
听了这话,宁宁说道:“能吃下一座城市的怪物……难道是祖母所说的艾斯塔美诺斯(见药师寺凉子怪奇事件簿中的巴黎·妖都变)?”
“它才不是那种低劣的仿制品。”陆乾行鄙夷地一撇嘴,“艾斯塔美诺斯不过是索西摩斯在接触了道术的皮毛后做出来的烂货而已,目标那么大,就算肉眼看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他解开发髻,张开双臂,瞪大双眼狂笑道。
“哈哈哈!而它就不一样了,经典的道术造物,让澳大利亚的古文明化为乌有的凶兽。它之名,吞噬万物之恶,龙之五子――饕餮!”
就在他说出最后那一个词时,突然从七窍中流出大量的青黑色稠状物,将它整个人给包覆住。
见状,朱立刻拉着我和宁宁向外面跑去。
“陆乾新这个混账!居然就这样随便地解开封印!难道他不知道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吗!”飞奔中,她不甘地啐道。
而我回头一看,那些黏液已然聚成了一个像大脑表面一样布满皱纹的大水泡,眨眼间就膨胀得撑满了指挥部的墙壁。
然后,墙壁就迅速地消失了,仿佛它们本来就不存在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