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茅棚。

他的脸上居然也在笑。

却不是像方老实一样诡异的笑。

他的笑很愉快，很灿烂，也很残忍。

却同样令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说：“毒是我下的。”

左左愤怒的尖叫：“你为什么要害他们两个人？”

张老头说：“我想杀的只有慕云峰，姓方的小子完全是自找的。”

他居然还害怕左左听不懂，解释道：“姓方的小子属于附带的，就像饭后的甜点，水果什么一类的。”

左左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对这个奇怪的少年究竟有种怎样的感情呢？

为什么只要是牵扯到他的事情，她总是变得格外脆弱，格外容易愤怒呢？

张老头却好像总嫌气左左气的不够似的，他又对左左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慕云峰。”

“你一定是嫉妒他。一定是你做坏事时被他撞见了，才恨不得要杀了他”左左边哭边说。

张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笑的捂着肚子，直在地上打滚，“我要杀他灭口？你居然说我要杀他灭口。”

雷九州忽然开口：“三年前，祁连山一战你在哪里？”

张老头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表情说不出的讽刺。

他缓缓拉开缠在头上的破布，他的头上露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厉声道：“我就是三年前白马枪下唯一的游魂。”

左左恨恨的道：“十二山寨的强盗没一个是好东西。当年慕云峰那一枪为什么不再使点力气，把你也给了结了。”

张老头的脸上的肉都拧在了一起，他一字一顿的道：“就算我们罪有应得，可我们的妻子孩子又有什么错？慕云峰凭什么连不到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说话的是和雷九州一起进来的矮个子老头。

张老头扭过脸，厉声道：“你是谁？”

“老夫就是昔年六扇门的总捕头梦得然，谢老三你记好了。”矮个老头沉声道。

左左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守着破酒铺等死的张老头就是三年前心狠手辣，杀人无算的十二山寨三当家谢铁甲。

谢铁甲放声大笑：“正道的混蛋们从来就是假仁假义。时候到了，慕云峰啊慕云峰，咱们一起上路吧。”

雷九州皱眉：“拦住他，他要自杀。”

话音未落，谢铁甲胸前已多出了一把匕首。

左左慌忙跃过去：“谢老三，你不能死啊，要死也得把解药拿出来再死啊。”说完就去翻谢铁甲的衣服。

雷九州叹了口气，道：“左左不要白费力气了。他已决心和慕云峰同归于尽，又怎么会带解药呢？”

左左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不停的在谢铁甲身上翻来翻去，嘴里还喃喃的道：“老天爷，求求你，你可不要让‘他’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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