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_上世纪的童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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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 2)

他也许很爱很爱我的母亲,但是他更爱他的军人身份。军人的品质驱使他无法安逸的生活,他天生就是在地狱里咆哮的勇士,他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

我曾经一直以为,是我母亲的离开致使了我父亲的死亡,直到后来我亲眼见证了战争的残酷才终于明白,军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驱使他走向死亡的,并不是我母亲的离开,而是他崇高的军事素质。当他把这份素质深深的烙印在骨子里的时候,唯有死亡才能带给他真正的解脱。

他愧对他的父亲,愧对我的母亲,愧对整个家。他也愧对他的国家,愧对他的人民。他恨这一生他再也无法拿起狙击枪保家卫国,他恨这一生他有太多的牵绊。所有的愧对和恨终于将他推向了死亡。

25岁的我听着那些让人心酸的故事,一路从我父亲的生命走到了我母亲的生命中去。当真相被抽丝剥茧的□□在阳光之下,我终于将所有的怨恨都释怀开,而我那颗流浪的心也终于想要安定下来。

那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有家。

我突然很想飞到台湾,告诉我的母亲,我们都与过去说再见,然后重新来。

三毛说,谁喜欢做一个永远漂泊的旅人呢?如果手里有一天捏着属于自己的泥土,看见青禾在晴空下微风里缓缓生长,算计着一年的收获,那份踏实的心情,对我,便是余生最好的答案了。

我想,我这株随风漂泊的蒲公英的种子,终于也想要落进泥土里。

然命运总爱开玩笑。

我终究没有见上我母亲最后一面。

我终究没有把她接回家,和她重新开始。

癌症晚期。

当我匆匆赶到台湾时,她还是没有等我,选择闭上眼睛永远的离开了。

那个时候,我在心里是真的恨她了。当我终于想要和她在一起,选择原谅她的时候,她却再一次残忍的抛弃了我,并且永远永远的不再和我有一丝一联。

我站在当年她对望我父亲的海岸边,看着浪花卷着浪花来了又去,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22岁,你从遥远的台湾赶来,你说你终于找到了我,你请求我的原谅,我恨你,我不见你。

23岁,我坐在昏暗的酒吧里,听叶圣南讲你和爸爸的故事,我没有听完故事,误解了你,毅然成为了一名战地记者。

25岁,当我终于想要跟你在一起时,为什么你要永远的把我一个人孤单的留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真心想要寻求我的原谅,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抛弃我?

我恨你,我恨你!

我对着大海咆哮,它却只是哗哗的乱叫着,似乎在哭泣,似乎也在讪笑。

这一生,我去了这个世界的许多角落,唯独没有去过台湾。等到我想要去台湾的时候,那里彻底没有了你。

记忆里,你终于模糊不见了。

生命里,我永远的失去了你。

我的前半生,都在不停的流浪。

你知道吗,一个人流浪太久了,心都会变得沧桑起来。疲倦和沧桑,孤单和虚张,那是多年来唯一陪伴我的东西。

2012年,25岁的我终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那一年的春天,安拉结婚了。我举着还打着石膏的右手给她拍婚纱照,镜头里她笑得甜美又幸福,再也不是那个心理扭曲的叛逆少年。时光是毒药,也是最好的解药,那些失去的,总有一天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我们叫它幸福。

那个春天,我和安拉在上海成立了一个工作室。

安拉问我,叫什么名字好呢?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风,wind。

我的父亲叫顾开典,我的母亲说他更像是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那以后我父亲就叫开典,字风。我叫顾雅,我的弟弟叫顾颂。风雅颂,我的母亲用诗经来演绎了她对这个家最深沉的爱。

其实我们都是一阵风,空洞的在这个世界里失落着。

叶圣南说,我的身上继承了我父亲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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