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我竖起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他看着我,最后无可奈何的走过来将我扶起来。
伤口包扎之后,我的膝盖完全无法弯曲,一弯下来便是锥心的疼。我惦着脚尖一拐一拐地走着,威尔盛先生在一边小心的搀扶着我。
我还是给你找个轮椅来吧,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我眼里都是心疼,我疼的有点虚脱,听到他要找轮椅,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我点点头,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坐下来。我心中挂念我的师傅,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威尔盛先生推着轮椅归来,然而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让人焦急难耐。我等了会不见威尔盛先生回来,心中又着急,便站起来扶着墙想要自己去找我的师傅。
医院的长廊都是来往的护士和病人,我扶着墙没走一会,便满头大汗。我的腿疼得都软了,有点站不住,我只好背靠着墙休息。
秋天对我而言就是诸事不宜,只适合呆在房子里睡觉,因为我的点实在是太背了。
我站在墙边本来休息的好好的,按理来说是没事的,然而刚从医护室里出来一对夫妻,男的耳朵包扎着,女的胳膊包扎着,估计是恶劣的暴力家庭战争引发的流血事件。两个人刚走出医护室便又动起口角来,说着说着便动起手来,然后我点背就倒霉了。
我躲避的速度还不及一只蜗牛,在两人打架的过程中,我被那个女的连人带拖的摔了出来,迎面又碰巧一个小护士推着医用手推车朝我而来,我撞上推车摔在地上,手推车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我受伤的膝盖。
啊——我痛得抱着膝盖大叫了起来,这群杀千刀的,这简直是要了老娘的命啊。
我痛得腿都发颤起来,豆大的汗从脸上滑落。我不知道威尔盛先生到底到哪里去找轮椅了,这么久了都还不回来。我痛得眼泪都滚出来了,肇事的夫妻见大事不妙,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最后是那个护士叫来医护室的男医生把我抱进去的。
绷带被鲜血泡成了血红,刚缝的针将皮肤拉裂,整个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而手推车一定割到某个动脉血管了,疼痛拉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痛得简直就要死掉了。
啊——我抱着我的膝盖惨叫了起来,我想我的惨叫一定太过凄厉,因为威尔盛先生终于回来了。我迷离地看着他,我痛得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我好像进入了另一个异度空间,周身只剩下空灵。疼痛致使我的瞳孔无限放大,我感觉全身软塌塌的就像深海的软体动物,我无力的躺在威尔盛先生的怀里,他深棕色的眼底尽是心疼与哀伤。我想起曾经也有一双冰蓝色的双眼,里头都是属于我的疼惜。我的全身湿漉漉的就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我觉得脑袋很沉,整个人都很累,我翻了几下死鱼眼皮,便昏厥了过去。
模糊中,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身旁晃动,他模糊的影子似曾相识,似是故人归来。他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他有一双宽厚的手掌,他还有那些曾经只属于我的温暖。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然而我怎么都够不到他。我的手心空落落的,只剩下无限的无助与哀伤。
我梦见我掉进了深蓝色的海水里,阳光投射在海水里,折射出漂亮的七彩光圈。我挥舞着手臂挣扎着,深蓝色的远方,我看到一个身影朝我缓缓游来。我的眼皮很沉很重,我看不清他的脸。他抓着我将我抱在怀里,他的胸膛很温暖,虽然隔着冰冷的海水,然而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肌肤上温热的体温。我靠在他的胸口,感觉很踏实很安心。
我就像一阵风找到温暖港湾,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安心的睡过去。
遇见旧时人
醒来时,我没有看到深蓝的海水,漫天都是刺眼的雪白,威尔盛先生的大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紧绷的脸上尽是憔悴。我这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病床上,而膝盖已经重新包扎好了,它肿得像个山东馒头,待麻醉过去,一定会用更多的疼痛来控诉我对它的漠视与不负责任。
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我回想起昏迷前的遭遇,然后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道,我师傅怎么样了?
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你都这样了,他有些生气。
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师傅到底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啊。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样,担忧地说道,还在抢救……
什么?还在抢救!我又着急了起来,从床上爬起来就要下床,威尔盛先生一把拦住我说道,你的腿不能走路了,你快躺下来好好休息。
你知道,我根本就无心躺在这里。
这样好不好,我代替你去好不好?
不好不好,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威尔盛先生无奈地看着我,他终究拗不过我,将我抱下床放在轮椅上推着我去找我的师傅。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我姑姑一直守在门口,这种等待的心情就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在她的心里颤动着,她急得都快上火了。安拉看到我坐在轮椅上连忙问道,怎么包了这么久?伤的很严重?
伤口很深,本来缝了四针,又被手推车砸到,加缝了六针,完全不能走路了,威尔盛先生义愤填膺地答道。
怎么会被手推车砸到?
哎呀,没事的,师傅怎么样了?我焦急地打断他们没完没了的对话,安拉摇了摇头,还在抢救。
正说着一个护士开门走了出来。
护士,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我的姑姑一马当先。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我赶忙说道。
病人现在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是库存的血型和病人身上的血液进行交叉配血实验失败,无法给病人输血,你们当中谁是b型血或者o型血?
我是b型,安拉说道。
我也是b型,威尔盛先生也说道。
那你们赶紧跟我来吧,护士说着便领着安拉和威尔盛先生去验血。
齐安见我和姑姑脸色浓重,难看至极,拍拍我姑姑的肩,又拍拍我的肩安慰道,一定会没事的,要相信李叔,他很坚强的。
齐安说的对,我的师傅是个很坚强的人,他从二楼摔了下来,骨折,失血,肝脏受损,还有严重的脑震荡,然而经过三个小时多的抢救他还是挺了过来。当急救室的灯终于暗了下去,主刀医生走出来宣告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时,我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我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