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方子迪加重语气。

“你到底借不借？”若澜的声音高了一调。

“你上当了，他们是骗子。”方子迪肯定地说。

“不用你管，你只要借我50块钱，我会还给你的。”若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粉脸上写满了怒气。

“唉！”方子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略一思忖，然后慢慢地从包里拿出50元钱递给若澜。

若澜也不道谢，从方子迪的手中抽出钱来，向那老妇人跑去。看着她的背影，方子迪轻轻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开车。”若澜坐进汽车后，就只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一言不发，独自生闷气：这个方子迪真是个小气鬼，人家那么可怜，他都不愿帮一把，还说人家是骗子……她又突然想起在衡火车站那个卖报纸的老太太来，真是越想越可气。

方子迪一直从汽车后镜观察着若澜的表情，“你在骂我吗？”

“是。”

“骂我是小气鬼。”

“对。”

“唉……他们真的是骗子，这种事我碰到过好几次了！”

“碰对几次又怎么了，人家没找到当然继续找了。”

“是几对不同的组合，人不同，模式、内容都是一样的。”

“……照你这么说，现在流行老少配组合骗人啦！”

“嗯，专门找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

“……哼，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小气鬼……”若澜不服气地小声嘟囔着。

“哦？我怎么小气了？”方子迪不依不饶。

“你就小气，你连张报纸都舍不得买……”若澜赌气地说。

“买报纸？什么时候？”

“衡火车站啊，在广场花坛那儿，有个老太太想让你买报纸，好像当时还给你看什么下岗证之类的东西了呢。”

若澜说的地点十分确切，子迪很快就想起衡火车站的事来。

“下岗证？哈哈……你看到那是下岗证啦！”

“我……我猜的。”

噗……若澜听到了一种想笑却又努力克制后的声音，“你还真会联想呢！”

“哼，谢谢夸奖。”若澜阴阳怪气地说。

“……对了，那天你为什么撞我？”

“我……我以为你在欺负小孩呢，所以就……”若澜越说声音越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小孩啦？”透过车镜若澜看见一张笑开了花的脸。

“我，我也是联想的……因为你那会儿对那老太太那么凶……”

车子猛地一震，原来是方子迪找了个路边把车停了下来。他扭回头，上下打量了若澜一番，嘴角挂着一种怪怪的笑容，似乎在努力抑制，却始终不能掩饰住心中的笑意。

“小姐，如果依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听老太太的话，答应她的请求呢？”

“是，”若澜肯定地说，“那又花不了几个钱。”

“唉，像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太难得了！……小姐，请你嫁给我好吗？我真的很想很想娶你为妻。”

若澜一怔，这人在说什么疯话！但听他把很想两个字拉得那么长，就知道他又在耍花样，“方-子-迪，”若澜一字一顿地喊道，“正经一点好不好。”

方子迪两只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棱角分明的上唇弯成了一条90度的弧线，露出一口洁白如玉的皓齿，“若澜，你知不知道那老太太是干什么的？”

“卖报纸的啊。”

“no”方子迪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唇前晃了晃。

“那是干什么的？”

“拉-皮-条-的。”

“……”

满车荡漾着方子迪开心的笑声，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