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生活啊。”枫看着门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以前的生活,多么怪的句子,但是放在我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爸爸和妈妈都是工人,在我小时候,工人也算是比较稳定的一份工作,家里虽然谈不上富裕,但也过得殷实。我排行老二,在我前面还有个姐姐。对了,这些其实你们都应该知道了。”
沁没有作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恩,作为家中最小的一个,从小我就享受着家里的特权,爸爸妈妈什么都惯着我,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我。有一次,姐姐过生日,她的同学送了一个很漂亮的音乐盒给她,她很喜欢,每天睡觉前都要扭上发条,听上半个多小时。我看得很眼红,就跑到妈妈那张嘴要。最疼我的妈妈当然立刻去做姐姐的思想工作,什么弟弟小啊,要让着弟弟啊,但是姐姐就是抱着那个音乐盒低头不说话。后来爸爸下班回家,我又跑到爸爸面前又是哭又是闹,爸爸的脾气是很爆燥的,放下手中的工具包就到姐姐房里很强硬的让姐姐把音乐盒给我,姐姐两只眼睛红红的还是没有动,爸爸二话没说一个巴掌打得姐姐脸上一边又红又肿,姐姐马上就哭了,把怀里的音乐盒丢给了妈妈就跑了出去。那一个晚上姐姐都没有回家,直到第二天早上,爸爸妈妈才把她找了回来。为了这件事,姐姐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没给我好脸色看。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以为爸爸妈妈不疼姐姐,听爸爸的朋友说,在我出生前,姐姐可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本来妈妈是不想再生第二胎的,但有传统思想的爸爸认为一定要有个儿子传宗接代,这才有了我。”
沁一直看着枫说话说:“但是,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和你姐姐一起生活的很好啊?”
枫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姐姐本来是很讨厌我的,因为她认为我分走了爸爸妈妈对她的爱。一直到我十岁的那年秋天,爸爸妈妈带着我们去郊外秋游。在路上,我们遇上了交通事故,整个事故中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安然无恙。不,不,你不要误会,没有什么奇迹,我和姐姐之所以没有事,那是因为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爸爸和妈妈把我和姐姐护在中间,用他们的身体挡住了所有的撞击,后来的检查发现,爸爸妈妈身上几乎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而我和姐姐却连皮都没有擦破一块。”
枫在述说这些往事时,虽然眼神很痛苦,但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能是已经习惯了的原因吧,但作为听众的沁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仿佛沁的眼泪和自己没有一丝关联,枫继续平稳的说:“那次事故后,我和姐姐在家里呆了整整三天,爸爸妈妈都是孤儿,我们没有其他的亲戚,因此也没有其他人来照顾我们。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那三天我们一直在客厅里,那时的我还小,还不能领会永远失去爸爸妈妈的悲伤,只是哭了一会便好了,而姐姐却是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爸爸妈妈的遗照却不说话。我看着姐姐不说话,我又不敢去和姐姐说话,只有自己拿着玩具在一边玩,肚子饿了就拿冰箱里的水果和方便面吃,渴了就到厨房和自来水,过了三天,家里所有可以吃的都吃完了,我的肚子饿得实在是难受了,只有硬着头皮去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和姐姐说我饿了,姐姐忽然抱着我大哭起来,当时的我完全不知所措,只有学着爸爸妈妈安慰我的方法,轻轻的拍着她的头说‘乖,不哭,不哭,呆会给你买好吃的桂花包,乖啦!’”我一边笑着模仿着当年的说话,一边伸出手像当年那样轻轻地在空中拍拍。
“从那以后,姐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爸爸妈妈留给我们的遗产并不算多,一栋房子、一些妈妈的首饰和一些存款,妈妈的首饰一直到现在,姐姐也没有动过。那些存款只能保证我们的基本温饱,为了让我继续上学,姐姐第二天就去学校办理了休学,那一年我十岁,她也不过才十四岁。姐姐在休学后,天天在外面做临时工、打杂,一直到现在,姐姐的右手上有三道刀疤,那是在饭店里打杂被菜刀划伤的,还有左手上有一块钱币大的烧疤,那是在到别人家里做钟点工的时候被烫伤的,除此之外,她的手比那些天天在工地上干活的大老爷们还粗糙,她的两个膝盖都有风湿。一直到现在,姐姐她也不过才二十八岁而已。”
枫说完最后一句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身旁已经哭成个泪人的沁,笑了笑说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呢?说实在的,我真的要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就凭我那点收入,姐姐肯定还是要继续吃苦的。我虽然离开了姐姐,但你们也改变了她的生活,让她不用再吃苦,更重要的是,你们能够让她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早先,枫就已经通过天天看到了卫兰现在的生活状况,卫兰显然已经忘记了枫的存在,圣魔族的技术将卫兰身份插入到另一个家庭中,在那个家庭里卫兰是个大小姐,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个完美的爱人,卫兰可以说是过着完美幸福的生活。
“可是……”沁擦了擦眼泪,还想说什么,却被枫挥挥手打断了。
“不用再说了,对了,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了吧?那我就回去了,和你聊天很愉快,谢谢!”不待沁回答,枫就一溜烟跑出了治疗室,没有和坐在大厅的崖和狱打招呼,直接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枫整个人就这么靠着门慢慢地坐在了地上,两只眼通红,咬紧牙关,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十个手指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不能哭!不能哭!你已经发过誓的!绝对不能哭了!”枫小声的说着。
看着枫把房门关上,崖和狱相互看了看,却没有说话。适才枫在治疗所说的,他们通过通话器也听到了,知道现在的枫需要的是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也就没有再去管他,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话题。
崖皱着眉头问:“你真的确定?”
“恩,我和天天已经多次尝试,不仅是欧洲的圣魔小队,除我们亚洲之外的美洲小队、非洲小队、海洋小队和冰雪小队都失去了联系,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崖稍稍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道:“恩!看来我们亚洲小队要在地球上孤军奋战了!天天!”崖对着手臂上的通话器说,“天天!能不能将感应器扩大到整个地球的范围?”
从空中传出天天那冷漠但又显幼嫩的声音:“没问题,等一下,恩,好了!”
“现在整个地球有多少个要觉醒的圣魔战士?”
“恩,初步统计,应该有13个,先后顺序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显示,毕竟这部感应器只是为了侦查亚洲大陆而建造的。”
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说:“好!一有详细的结果就告诉我!”
没有回答的声音,这是天天的性格,不会浪费丁点时间去做多余的声音,崖发出了任务,做就是了,没必要再多说。
狱看着崖的举动,稍稍有些惊讶,问:“崖,你该不会想要以我们一个小队的力量去带动整个地球的圣魔战士的觉醒吧?”
崖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回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照张跃的情况看,我们再也不能忽视六族对圣魔战士血脉的破坏了。行了,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就出发去地球,这几天你带着枫好好练习他的新能力,等到他习惯了,你再带他做几次任务,慢慢让他上手。我会交代天天联络长老会,让族里尽快给你们提供支援,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小队的代理队长。”
崖的一连串安排很详细,让狱感觉有些不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崖仿佛是看出了狱的心思,笑了笑说:“没事的,我这次可能会去得比较久,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放心!我只是去各大洲侦查一下,不会贸贸然动手的!你什么时候看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狱心里一翻斗争,也放弃了劝服崖的打算,因为在现阶段,崖的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作为战斗力最强的崖去执行这任务是最合适的,而且单人作战比多人作战风险反而要小很多。
想通了这几点的狱,也是笑了笑,但说话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你也放心!我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做好!”
看着狱坚定的眼神,崖似乎是真的放心了,拍了拍狱的肩膀,一道白光闪过,就这样传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