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闭着眼睛,犹如一截木桩般怔怔地立在那里,既没有答那大汉的话,也没有提上被丁帆脱下的裤子。午后的阳光照在白衣女子裸露的肌肤上,显得异常地诱人。
那大汉看到白衣女子的身子,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赞道:“小姑娘家的身子真是好看!来,快把裤子穿上吧!我可不是坐怀不乱的老和尚,你这般光着身子在我面前,可要叫我忍耐不住了。”
梁舜城听到这话,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一片白花花的肤色肌光。梁舜城不觉一阵目眩神迷,心道:“原来女孩儿家的屁股跟男人的是一样的,只是……只是这样地白嫩……”
到此地步,梁舜城虽然仍是没有搞明白这白衣女子的身份,却已渐渐觉得不该救这白衣女子。想劝那黑大汉,却苦于不明内情,无法摆出白衣女子令人唾弃的罪证来叫这大汉放手不管。尤其是听了黑大汉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后,更是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了。这个既不忠君又不爱国的大汉能是什么好人吗?别是什么反贼土匪之流吧?
那大汉拿着他收罗来的银钱,想要塞到白衣女子怀里,突然,他惊呼一声:“咦,你怎么受了伤?”他这才一喊,梁舜城登时也记起了丁帆刺在白衣女子胸口的那一剑。梁舜城虽然懂些医道,此时却也不愿出手救治这白衣女子了。只是冷眼瞥着那大汉,心道:“这卖国妖女胸口中剑,虽然一时半会不会死,但看样子多半已是伤到了心脏,若没有神医国手加以悉心调治,如何还能活命?这大汉纵然多事,也不过是叫这卖国的妖女多受此苦楚罢了!”想到这里,梁舜城不由得略略放下了心。
那大汉急忙抛下手中的银钱,想要查看白衣女子的伤势,不想白衣女子只是硬挺着站住,早已神智混乱,给他一碰,登时跌坐在地!
那大汉俯下身来,看了看白衣女子胸部的伤口,蹙眉叹道:“是哪个贼厮鸟,下手这等阴损!”说罢咬着嘴唇,似乎在寻思什么,又似乎是深感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梁舜城见他救不得这白衣女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几次想说“在下略知医道”,话到嘴边,却终于没能说出口来。
那白衣女子感觉到局面已然发生了变化,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缓缓地张开眼来。
那是一双失神地眼睛,眼神是那样的柔弱、无助。她茫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显然一时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大汉见白衣女子睁开了心,陪着小心对他道:“姑娘别怕,坏人都给我赶跑了!”
白衣女子听了那大汉的话,浑身一阵颤抖,眼中慢慢现出愤怒的神色,她直直地瞪着那大汉,嘴唇抖了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那大汉俯下身来,只听那女子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要奸要杀?快些……动手罢……不用装啦!我……我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不用再费心……骗……骗我了……”
白衣女子的声音虽低,但梁舜城是练过功夫的人,耳音分外的灵敏,将白衣女子的话一句句听在耳里,心道:“又来了!这女贼倔犟得紧,死到临头居然还这么硬气!哼,就此一点,就可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人!连她自已都觉得自己是该死的了!”
那大汉却尚未领教白衣女子的古怪脾气,愕然道:“你说什么?你……你当我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望着那大汉,一脸轻蔑不屑的冷笑,却不说话。
那大汉急得额头青筋蹦起老高,忿忿说道:“不错,我是不能算是什么好人!我杀过人,放过火,喝过酒,赌过钱,逛过窑子嫖过妓,天下坏事我都是做过了!可是!哼!你又算什么东西?值得我骗你?我骗你干什么?”
白衣女子一阵冷笑,道:“是啊,你骗我做……做什么?先奸后杀,痛快些罢!你们这些英雄好汉是什么角色,当我不知道么?”
那大汉大怒,“啪啪”两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了白衣女子脸上,喝道:“谁说我是英雄好汉了?他妈的老子是强盗土匪!”听他的意思,似乎“英雄好汉”四个字是对他极大的污辱!
白衣女子只是冷笑,她受伤之后失血过多,至此已是将近油近灯枯之境,却强撑着一口气跟人斗气,这般古怪的女人倒也真是少见。
梁舜城早就听说过江湖上的种种诡异之事,此时亲眼见到白衣女子的这般情形却仍是大感意外,心说:“直到今天,我才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黑白颠倒!没想道这个世上的坏人居然是这样的刁钻古怪,若非亲眼目睹,便是别人说给我听,我也一定是不信!”
那大汉“哼”了一声,道:“你神智胡涂了,我也不来跟你计较!先找个地方给你治伤去!”说着伸手来抱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冷笑道:“不错,真正的英雄好汉杀人放火……奸淫妇女,行那卑鄙无耻之事,都……都要找个僻静的地方,背着人才……才好!”随后又转头向梁舜城道:“这位英雄要不要……跟来瞧瞧?哼,我知道你……你那龌龊心思,尽……尽管一起来好了!我让……让你们两个一并……尽兴!”
那大汉把白衣女子抱过来,往肩上一扛,转过头来怒目横了梁舜城一眼,道:“替老子看着麻袋,老子回头来取,若是其中东西少了一件,老子唯你是问!”说罢扛着那白衣女子沿着大路大踏步向北方走去。这大汉来时是扛着一个麻包来的,此刻却把麻包留了下来,扛了白衣女子去了。
梁舜城看了看地上的麻包,他曾亲眼目睹那大汉用这麻包砸倒了丁帆,却不知这麻包中所装的究竟是何物,当此之际,他踢了地上的麻包一脚,心道:“我何必受这恶汉的支派?这麻包里的东西便是都给人偷去了,与我何干,谁叫这汉子救这卖国妖女了?这样的人丢了东西那叫活该!”他不屑于打开麻包看看里面盛的是什么物事,却一眼瞥见了地上的银两。那大汉替白衣女子张罗来的银两方才被这大汉扔在了地上。看样子颇为不少。梁舜城将地上的银两捡了起来,寻思道:“按理说我应当跟着这大汉,看他把这卖国妖女藏到了何处,也好通知官府缉拿,可是我既不知这女人的身份,跟官府又不相熟,此事办来只怕啰嗦得紧,反正那女人也是活不成了,这事不管也罢,我且拿了这银子找个地方喝酒去!”
的平安镇中只有一处酒肆。梁舜城来到酒肆之中叫了酒菜便吃喝起来。他得了意外之财,自然乐得挥霍。正吃喝得高兴,忽听一阵脚步声响,门外一个声音道:“在下哪里是怕他了!在下的毛病就是审时度势,忍辱负重!这也是怕坏了大事不是?”
梁舜城听到这声音不觉一怔,急忙转过脸去,背对着来人。只听得那人接着道:“韩大侠武功天下无敌,去拿与反贼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丁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个人的生死事小,若给这反贼走脱了,那事情可就大了。在下将个人的荣辱置之度外,跟那反贼委屈求全,为得便是留下一条性命来向韩大侠通个信,岂是为了苟且偷生向那反贼低头!”
原来来人竟是丁帆!梁舜城先前看他在那黑大汉的殴击之下,全没半点英雄气概,本来对他很有些瞧不起,此时这几句话一送入耳中,梁舜城不由得肃然起敬,心道:“怪不得他在那厮的殴打之下那么没种,原来是为了顾全大局,忍辱负重,嗯,真正的英雄理当如此!倒是我太没见识了。”
另一个声音道:“丁大哥英雄了得,兄弟是久仰的啦,只是金兵不日南下,这大宋的半壁江山眼看就不姓赵啦!兄弟就是再不识时务,又岂能去为宋朝的狗皇帝卖命?丁大哥这是试探兄弟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