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弄错!”夏初轻嚷,抬起头来,琉璃般的眼睛直视着她,“你哄我骗我欺负我,可那不是因为你当我是傻子,而是你讨厌我侵入了你的领地。”
不会吧,夏初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冬末错愕无比,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史前的猴子演化成了人猿,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初却不知道他给冬末带来的震慑,心情因为说到冬末对他好而轻松起来,眉眼弯弯,望着冬末,再次十分肯定地说:“冬末,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
冬末直觉地抬手抚额,不敢再看他清澈的眼眸,喃道:“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
也不对,他根本都没吃过什么甜头吧,尽挨打了,怎么还是记不得痛?莫非天下真有这么神奇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让他全不知受伤为何物?
玄关这里空调的暖气送不过来,门口的寒风一吹,冬末打了个寒战,夏初立即注意到了,赶紧催促她,“冬末,你进去吧,别在门口吹风。”
冬末轻嗯一声,看见夏初退开两步,伸手替她关门,突然有股冲动,“等等。”
夏初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冬末迟疑一下才问:“那你呢?连夜回去?”
夏初连忙摇头:“不休息连夜赶路不好,很容易造成事故的。我会先去找家酒店住,休息好了再走。”
“大年夜的三点多钟,你能找到酒店住才叫奇怪。而且以你的性情,匆忙出门都未必记得带钱。”冬末喃了一声,退后两步,道,“你进来吧。”
夏初听到她说自己不记得带钱,赶紧伸手找钱包,正百寻不得,急得一头是汗的时候,突然听到冬末的话,顿时吃惊地瞪大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屋里结结巴巴地问:“咦?我?呃?进去?”
第十九章可不可以抱抱你?(3)
冬末指了指鞋柜,“里面有没用的拖鞋,自己拿一双。”
夏初愣了十秒钟,才梦游似的随着她走进屋里,冬末指点着室内的空间,“这是客房,你就睡这里。洗手间在那边,高柜里有未拆用的浴巾牙刷;厨房也在那边,冰箱里有熟食,你要是饿了可以自己热着吃……这样的事你会干吧?”
“我会煮饭的……”夏初喃了一声,嘴翘眼弯地笑了,笑容慢慢扩散,笑得腮边都出了个浅浅的酒窝。
冬末乍一眼看到他的笑容,有点眼晕,赶紧收回目光,不理他了,“你自己洗澡睡觉,我累得很,懒得管你了。”
“是。”
夏初响亮地应了一声,等她进了卧室把他扔下后,才如梦初醒,“咦,冬末,没有你这么待客的吧?”
可他的思维怪异,怔了怔,丝毫不觉得冷落,反而突然明悟,“啊,冬末没把我当客人看……”
他想得开,觉得肚子饿了就先去冰箱里拿吃的热,然后才发现客厅里电视没关,碎玻璃和酒液洒了一地。他愣了一下,直觉的反应就是去问冬末有没有受伤,但到了卧室门口,又赶紧停下,回想她开门时的样子不像有伤的。然后又隐约觉得这时候去把冬末叫出来,问她为什么砸杯子是很不明智的事。
他虽然不解世故,在人情应对上一塌糊涂,但却不等于生活白痴,打扫卫生简单处理个人事务还是会的,当即去找了工具先把客厅收拾了一番,然后再去吃饭。冬末孤身独居,很少开火,冰箱里的饭菜都是她提前去小区外的饭店准备买来准备春节这几天吃的。
小饭店的口味很有特点,味精和调料都放得多,味重,不是家常口味,夏初吃了几口,吃出这是外卖的味道,不禁愣了愣,被冬末留下的兴奋感渐渐消退,心里隐约觉得不对。等他洗漱完毕,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他才发现冬末临睡时竟丝毫没有关灯的准备,不只客厅客房厨房洗手间的灯不关,就边明显不可能夜间出来的书房也是灯火通明。
这个家里,明明只住着冬末一个人,但所有的用具都有四五份备放着,不见得是给特定的人准备,纯粹是多放些东西,把屋里塞满一些,能显得这屋里有人气。
夏初躺在客房的床上,耳朵却听到冬末卧室里还有电视的声音响着。深夜无人,电视机里的声音传出来空洞洞的,与其说它能给人带来热闹,不如说它能让人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孤独。
是什么样的伤害,才会让人如此害怕黑暗?
要什么样的孤寒,才会让人需要听着机械的声音才能入眠?
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才会让人对世间的情感如此的抗拒衡量,宁愿被人怕,也不愿被人爱?
夏初静静地听着电视的声音,突然觉得在这夜里,冬末虽然不理睬他,但他却一点一点地理解了她,而随着了悟,他的心也一点点地揪痛着。
冬末正睡得恍惚,突然听到有人在敲卧室门,急促的声音吵得她火气蹬蹬上窜,跳下床来凶狠狠地把门打开:“夏初,你又发什么疯?”
夏初站在门口,下眼睫因为泪水的冲刷而粘在眼睑上,乌黑的眼珠如夜空般的澄净清明,他看着她,安静而温柔,像是明亮而不刺眼的晨曦。
冬末见他脸有泪痕,吓了一跳,怒气都散了,错愕无比,“夏初,我今晚可没有欺负你,你哭什么?”
夏初定定地看着她,没有理会她难得的冷笑话,而是用柔软温暖的语调问:“冬末,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第二十章同眠(1)
冬末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夏初已经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和肩膀,紧紧地,不肯松手。
冬末错愕无比,刚想用力把他推开,便感觉脸侧脖旁落了一点微温,那点微温滚动,直直的滑到她的胸前,让她的动作微微迟疑。
停下反抗的举动,她才察觉他虽然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