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着一层浅绿色的毒雾,曾有好事者用铁链拴着一只活鸡吊下去,再拉上来时那鸡竟只剩下一堆骨架和些许焦黑的皮肉,这悬崖若是跳下去,便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位少女觉得此人也真是可怜,再望过去时,那人已经不在了。
小姑娘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儿。她走进院子,将背上的竹篓取下来放在地上,冲里面大声喊道:“爷爷,你又忘了收衣服啦!”说罢嘟起嘴,把袖子撸起来,在水井边洗了洗手,回头准备收衣服时,却发现竹竿上的褂子少了一件。少女愣了愣,只听得柴火垛背后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顿时小嘴气的鼓了起来:“这群野猴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随手抄起井边的扁担,轻手轻脚地走到柴垛后,举起来正要打下去,却见那只“猴子”回过头来,冲她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
竟然是一个极为清秀的年轻人。
这家小饭馆今天生意挺不错,六七张桌子今儿个居然全坐满了。
“哎你们知道吗,最近江湖上啊有一件大事。”
“什么事?”
“就是那个黑无常啊,听说这黑无常接下了白无常的挑战书。”
“真的假的啊……那什么时候决斗啊?”
“就在今晚。”
“那决斗地点还是在白云山?”
“那当然,那可是白无常的决斗胜地啊!”
坐在窗户边的一个少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小二,结账!”说罢丢了锭银子在桌上,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黑无常墨发飘扬,单膝跪倒在人群中间,黑色长刀插在他的身旁,身上的黑衣裂开了数道口子,鲜血顺着衣袖滴落在地上,气息已极是不稳。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众人,眼神却是穿过人群望向了虚空,他已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
一个持剑的白衣人从人群中向前几步,剑身上银光流淌。
“黑无常,你欠下的债,今天该还了!”
黑无常闭上了眼睛。
那带着炫目银光的剑尖到了他身前,刺入他胸膛的前一刻,一道漂亮的金光闪过,那剑尖被打的偏离了方向,削下了黑无常的一片衣角。
“我说你们这些人可真够不要脸的,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有本事单打独斗啊。”
黑无常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俊秀少年,从旁边的大树上跃下,轻飘飘地落在黑无常的面前。
“冷烈,才几年没见啊,你怎么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黑无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神情却是忽的冷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快滚!”
少年显然被气的不轻。
“你要我滚我就滚啊,凭什么听你的啊!”
那白衣人愣了片刻,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笑盈盈地挥了挥手中的长剑。
“也好也好,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你的心愿了,对吧,黑无常兄?”
“各位兄台,请吧!”
五颜六色的真气在人群中晕开,直向场中那二人袭来。
黑无常起身拿刀,挡在那少年身前,却是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少年啧了一声,一把将黑无常拉到自己身后,右手掏出了一支长笛。
那是一支怪模怪样的笛子,两头都不一样粗,中间稍细,笛孔也挖的很是潦草,颜色灰白,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长笛被吹响了。
一听就知道这吹奏之人极不擅长音律,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还夹杂着尖利的哨音和气声,可以说是极其难听。
不过,难听归难听,威力却是不小,随着第一声音节响起,金色的光圈以少年为中心发散开来,内圈的众人首当其冲,被音浪击得连连后退,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手指间已是有鲜血淌出。
片刻后,大多数人已是支撑不住,向后急退,只有那白衣人仍站在少年的攻击范围内,那身形却是晃了晃。那少年见状,左手搀起黑无常,右手拿着那笛子,吹出一声长长的哨音,径自往丛林中隐去,身形消失之前,还丢下一句话来。
“白无常,你这个卑鄙小人!”
林夕穿越成男人以来,今天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女人,准确地说,是像个母亲。刚才给冷烈疗伤的时候,这家伙就像一个许久没见到母亲的孩子一样,紧紧抱着自己好几分钟都没撒手,现在疗完伤了,又像一个怕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直直地盯着林夕看,跟他说了几遍让他先好好休息,他都当没听见一样。要不是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林夕都要觉得他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不过看到他这样,林夕倒是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于是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乖啦,先睡觉好不好?”看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欺身向前,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在他的耳朵上蹭了蹭,“你的伤还没好呢,咱们先好好休息,行不行?”冷烈蓦地捏住了林夕的手腕,将他从自己身上拉离开来,林夕以为他是生气了,不过生气了也好,让他自己好好休息也行。
“第一件事。”冷烈忽然开口道。
“什么?”林夕下意识的就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下微微有些紧张,“我答应你的三件事对吧?说吧,要我做什么?”